西洋历1894年9月13日凌晨四点,在七十里外的中和城,日军第五师团本部及第九旅团余部共计7800余军力,兵分两路,一路北进直扑平壤城东大同江左,一路从西迂回,拟攻平壤西南侧翼。
而在同一时间,援朝军步队759人,则是在平壤诸军惊疑不定的猜测里,一路高唱着激昂的《援朝军军歌》,横跨大同江。
过江之后,援朝军沿着江南大道继续南行,过东平壤驿又前行三里左右的路程,随即挥师东进,消失在茂密无际的高粱玉米林之中。
当天中午,援朝军到达大同江上游距平壤城二十里处的一处江岸,全军在江畔扎营。
阳光明媚,江水汩汩流淌,不远处的农家里升起袅袅的炊烟,牛儿在岸边的水草地边‘哞哞’的叫唤着。
因为这里的百姓在平壤城赶集时都见过清军的装束,所以并不是很惧怕,附近村子里的儿童们都好奇的跑了过来瞅热闹。
一群援朝军的军官围在江边的一大块沙地上面,营参谋沈兆翱,副参谋彭千宴两人站在沙地边,拿着长长的竹棍,勾画平壤地形图。
“平壤城只有东南西北两个方向适合展开大规模的兵力进攻,现在叶志超把卫汝贵部放在南城朱雀门,而北城只有左宝贵部和江自康部,总共不到三千余人。”
何长缨拿起一根棍子指着平壤北四十里处的顺安驿说道:“元山支队的4700余军力不可能在顺安傻等,他们将会来到这里——”
何长缨的竹棍指向清军玄武门外井砚山阵地正北,大约三千米处的坎北山:“——扎营,并且建立炮兵阵地,使得左宝贵部的井砚山阵地,江自康部的箕子陵阵地,以及其后的玄武门门户牡丹台高地,完全置于日军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何长缨手里的竹棍再次东移:“而朔宁支队将会在玄武门东北方向的合并江边扎营,和清军井砚山阵地东北方向的重堡隔江对持。”
“这样在平壤北城,日军就集中了近8000的优势军力,因此津野道贯会选择北城为主攻突破方向;大岛义昌部佯攻东边船桥里,羊角岛,吸引平壤军力,而南城第五师团本部则是死死的拖住战力最强的卫汝贵部,使得无法分兵增援北城。”
何长缨一口气讲完,就不再说话,让众将领思考吸收。
“平壤城东是大同江,日军就算能抢来船舶,渡江骚扰可以,决战他们过不来这么多的兵力,只能用重兵抢占船桥,不过假如形式危及,平壤守军完全可以放火烧毁船桥;而且在洞仙岭他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力,所以大岛义昌部应该是佯攻牵制。”
沈兆翱点头,认可了何长缨关于东城不是主攻点的推断。
“平壤西边是普通江,河上的船桥已经被全部拆毁,而且城外水田泥泞,也不适合大规模的进攻。”
彭千宴也肯定了何长缨对西城的推断。
“南城日军有5400的军力,卫汝贵部不过3000余人,南城应该还是日军的主攻方向,即使不排除北城,津野道贯依然会下令全力攻击,试图突破南城防线。”
林云瑜凝目说道:“北城左宝贵江自康部占据着城外众多的高地堡垒,而南城卫汝贵部只是在城外平地构建了一批小型堡垒;而且津野贯道一旦能肃清南城外的这些小堡垒,就切断船桥里江左堡垒毅军,盛军的退路。”
“在予以夹击歼灭之后,南城日军将会集中近8000人的军力,只要派出部分兵力沿江北上,就能到达玄武门外,那么整个牡丹台,箕子陵,井砚山阵地就会腹背受敌,不攻而破。”
听到了林云瑜的分析,众将纷纷点头。
“那就真成了瓮中捉鳖了,”
郝天胜咧嘴说道:“然后日军把炮兵阵地拉到牡丹台,连轰上几天,不用打,估计城里的清军就尿性的摇旗投降了。”
何长缨佩服的望了林云瑜一眼,心里想着估计这也是津野道贯的设想之一。
只是在‘现实中’,津野道贯没有料到在南城遇上了卫汝贵这员北洋虎将。
卫汝贵这货打仗水平虽然一般,做人带兵也都是一身的臭毛病,可是身怀的虎胆,居然敢亲自率领盛军一营主动跨江攻击大岛义昌。
在击退大岛义昌之后,更是连续两次带着骑兵出城反攻津野道贯的日军阵地。
打得大岛义昌和津野道贯连连哀叹。
可以这么说,在朝鲜战役中,清军只打出了三个亮点。
一个是聂士成部的武备学堂学员于光炘、周宪章率队在成欢安渡桥头伏击击毙了十数人日军。
另外两次,都是在平壤城下,由卫汝贵的直接指挥下进行的。
因此津野道贯还没来得及把南城外的清军小堡垒清理下来,北城就被立见尚文和佐藤正一路势如破竹的打下了玄武门。
“云瑜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如果我说整个左宝贵部的井砚山阵地,江自康部的箕子陵阵地,以及其后的玄武门门户牡丹台高地,这些要隘重堡据点,清军垃圾的连三个小时都坚持不下来;还有玄武门,在日军的连天炮火之下,几个冲锋,玄武门就轻松落入敌手,那么城南还是主攻点么?”
何长缨的话,让沙滩的气氛猛然一冷,众将领都吃惊的望着何长缨,面露不信之色。
“营长,我感觉你很猛,有种看破战场迷雾,未卜先知的本事。”
毛超佩服的望着何长缨说道:“改变登陆点到安东登陆是这样的,洞仙岭伏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