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历1894年9月15日清晨六点,日军元山支队第二,三大队合军占领江东桥店高地后,元山支队迅速的把炮兵第三联队第一大队所有的火炮,全部拉上了江东桥店高地。
装填榴霰弹,集中火力对清军的西垒重堡进行轰击。
没有防备的清军,此时大半都在重堡外面的环形阵地胸墙上阻击日军,被榴霰弹炸裂四溅的铁珠射的一片狼嚎,纷纷退进重堡。
而日军第一大队和沿江东桥店高地扑来的第二大队,则是趁机冲近西垒外围,隔着山石垒砌的一米来高的胸墙,和重堡里面的清军对射。
西垒清军在损失惨重之下,无奈突围后撤到左翼侧后方的内西堡,日军随即占领西垒。
接着,日军江东桥店炮兵阵地的火炮开始换装实心弹,重炮轰击内西垒中央的重堡。
在近距离,连续数轮的炮弹倾砸之下,重堡遭到极大损毁,木石齐下,砸的堡内的清军苦不堪言。
内西堡胆寒的清军随即放弃阵地,纷纷逃离内。
一部分撤上牡丹台,一部分直接沿着牡丹台侧翼的边沿小路,跑到后方的箕子陵清军阵地。
七时十五分,日军遂得内西垒。
与之同时,在朔宁支队近距离的重炮和重兵的猛烈攻击下,井砚山东垒的周中盛哨,马德草哨,在东垒的胸墙被炸的支离破碎,军队减员近半的情况下,无奈开始后撤向牡丹台,准备和牡丹台守军一起合守。
随即被孤立了的中垒,就开始面对着元山支队和朔宁支队的联合炮击。
还没等日军的联军开始进攻中垒,整个中垒阵地就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一片哀嚎,犹如恶鬼场。
而且游击杨建胜,也被一块弹起的飞石砸断了小腿。
上午七时四十五分,在日军停止炮击,准备组织联军进攻中垒的空隙,杨建胜无奈下令弃垒,南撤退到牡丹台高地。
至此,经过日军接近两个半小时的攻击,平壤城北防线的第一道屏障,井砚山高地的四座堡垒,全部沦陷。
日军由此打开了攻击平壤城正面牡丹台高地,侧翼箕子陵高地的路径。
随即,朔宁支队的立见尚文少将和元山支队的佐藤正大佐在中垒会师,立见尚文接过元山支队的指挥权,重新部署兵力,开始了对北线清军的第二阶段攻击。
立见尚文把联军分成四路。
牛岛木蕃少佐率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自牡丹台侧翼攻击清军箕子陵阵地。
占领箕子陵之后,把清军溃军继续朝玄武门方向驱逐,最后在牡丹台后翼和玄武门之间建立阻击阵地,防止平壤城内的清军增援牡丹台高地。
佐藤正大佐督第十八联队第二、第三两个大队,自箕子陵侧绕险隘,攻击牡丹台西翼。
山口圭藏少佐率步兵第二十一联队第二大队,从正面进攻牡丹台北山阵地。
富田春壁少佐率第十二联队第一大队,从大同江畔进攻牡丹台东翼。
从而三面合击,毋须一举拿下牡丹台高地。
八点十五分,日军第十旅团朔宁支队重新布置在东垒高地上的山炮轰然鸣响,目标直指清军牡丹台高地。
随即,在江东桥店高地的日军第三师团暂编混成旅团元山支队的火炮也开始爆响,轰击牡丹台侧翼的箕子陵清军阵地。
顿时牡丹台,箕子陵高地上面一片狼烟。
牡丹台炮队阵地上的一门火炮,被日军一枚70毫米的实心弹砸中炮身,溅出大篷的火星,大炮尖吟翻滚着猛然高高跳起,把一边没有防备的清军搅得残肢断臂一片血雨,哀嚎声震天般的凄厉。
“给我放炮轰死他们!”
靖边前营步队营官都司徐玉生,站在炮队阵地前气急败坏的大吼着。
“轰轰轰——”
牡丹台炮队的炮兵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连天炮火中装弹点炮,奋力还击。
“轰,轰——”
在牡丹台后面的平壤城玄武门城墙上,随即升起一道狼烟,接着发出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鸣。
玄武门的炮兵也开始猛烈开炮,朝着牡丹台两翼后方的日军炮兵阵地轰击。
“攻击!”
日军第十八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牛岛木蕃少佐大吼一声,命令部下的队伍首先向着牡丹台西翼的箕子陵发动攻击。
“儿郎们,是个爷们儿的就给我狠狠的打死这些倭夷!”
江自康躲在箕子陵阵地的一个掩体边,阵地上到处都是日军实心弹,榴霰弹砸出的大股烟尘。
他扯着嗓子大吼着,声音不禁微颤,双腿也一阵阵的酸软。
江自康从军三十五年,打过太平军,打过捻子,可何曾面临过如此凶猛的火炮攻击。
在满阵地的火炮轰鸣里,江自康的声音完全被火炮所淹没,他手下的士兵们也都无不是战战兢兢的躲在掩体后面,不敢露头。
然而士兵们草草修建的简易掩体,哪能敌得过钢铁火药的肆虐,其间不断有士兵被活活炸死,散落满地的残骸。
“大人,倭夷的火炮太犀利,咱们还是撤回七星门吧。”
潘金山冒着炮火猫腰溜了过来,一脸的恐惧。
“混话,你还不如李搏虎!”
江自康大骂一声:“一枪未发就想跑,你不要脸,老夫我还要这个脸面!”
潘金山一脸的讪讪,不敢再言语。
玄武门城楼。
左宝贵和分统聂桂林,副将杨建春三人站在城楼上,三人均是一脸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