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教习们,既无语这个二杆子武备的鲁莽冲动,更为他不值。> “何大人真不值,为了一个东洋女人——”
“什么叫不值,什么为了一个东洋女人,这是为了一个东洋女人的事儿么?这是做人的底线!”
一个学员刚说半句话,就被旁边的另一个学员愤怒的大声打断:
“祸不及妻儿,这是连土匪强盗都懂的规矩,在街面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能耐?有种上朝鲜去跟东洋兵打!这些津门卫的泼皮混子,个个都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人群里面,陈世杰高举着双手大喊着:“依着我的意思,现在咱们都甭说什么废话,所有人都到津海县衙去;因为一条蛆虫一样的泼皮,难道朝廷真的要把何大人下狱?”
“说句心里话,对何大人那一刀子,我郝天胜就是一个‘服’字;不敢去面对东洋人的枪炮,只敢躲在津门卫,欺负调戏一个无辜的东洋女人,也是个爷们儿?瞧瞧这些‘混星子’的出息!还挺着肚皮跟何大人叫板儿,换了我,也是眉头都不带眨的给他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些‘混星子’就是津门的害群之马,坑蒙拐骗偷,欺行霸市抢,坏事做尽做绝;官府一个个当缩头乌龟视而不见,天天只懂得贪污受贿玩女人,等何大人怒而出手,这时候却一个个都把乌龟壳的脑袋探出来了;我呸,什么玩意儿!”
一时间,整个武备学堂的大校场,如同一锅烧滚的开水,群情激奋,一片沸腾。> 沈兆翱望着步队那边的林云瑜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愚蠢?”
旁边站着的段熊波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你去不去?”
段熊波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都去我也去。”
“呲——,感情你就是一个凑热闹的。”
段熊波老脸红了一下,不高兴的说道:“兆翱我可比不上你,我一家几口弟弟妹妹都等着我的三两银子吃饭,丢了差使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抱歉,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沈兆翱知道段熊波家里困难,父亲走的早,母亲四处打临工根本挣不了几个钱,每月就指望着他的三两银子过生活。
“没什么取笑不取笑的,这都是实情。”
段熊波倒是一脸的坦然。
沈兆翱微笑的说道:“那你明天就不要去大沽沙滩了,愿意去的工科学员由我带队。”
“我为什么不去?像何大人说的那样,国家百姓拿银子白养了咱们这么多年,不就是指望着这时候能拿着枪去上战场?我不去,街坊邻居不都指着我家里的脊梁骨给说断?就算是死在朝鲜,我的抚恤金总够家里花个两三年,有这两三年时间,弟弟妹妹也都长大能挣钱了。”
段熊波咬牙说道,似乎还没去朝鲜,就已经抱着死亡的打算了。
“老段,我不如你。”
沈兆翱心悦诚服的说道。
“屁,你别忽悠我;咱们武备学堂的双璧,治军严谨雷打不动是林云瑜,布阵谋略滴水不漏是你沈兆翱,我就是修修枪炮机器,纯粹就是一个打杂的挑夫。”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些没营养的话,那边林云瑜的步队已经整合完毕,三百学员笔直的站成一个方阵,肃穆的屹立在皎洁的月色之下,给人一种萧杀和钢冷。
“全体回到寝室,立即清洗就寝,愿意去朝鲜赴死的明天早上准时集合,去大沽口北炮台沙滩向何大人报道。”
林云瑜以着不可辩驳的语气大声的说道。
“可是云瑜,何大人现在在津海县衙大牢,明天怎么可能去大沽炮台?”
陈世杰不解的大声问道。
“是呀,是呀,先把何大人弄出来,咱们再去大沽才算能成事儿啊?”
剩下‘马,跑,工’科,还有别的学堂的学员们都议论纷纷。
“咱们今天得到何大人的命令就是,明天早上愿意跟着他去朝鲜的,就到大沽北炮台的沙滩报道;作为军人,别的我不懂,也不管,我只知道准守命令;那么我明天就到那里去报道。”
林云瑜大声的回答着学员们的疑问。
“可是何大人不在哪里啊?”
陈世杰感觉这个林二哥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脑子不好使了?
“那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既然不来,我就在那里等!”
听到林云瑜的这句话,大校场上的绝大多数的学员们都是眼睛一亮,听懂了林云瑜的意思。
一个个顿时都兴奋起来,觉得这是一个最合适也最妥当的办法。
要知道到津海县衙示威这种激进的做法,可是一把双刃剑,稍微搞不好,说不定反而会给何大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倒是林云瑜的这种用沉默的方式来进行抗议,不但让人抓不住把柄,而且感觉似乎更加的有力量!
单纯的陈世杰还是没能清理明白里面的逻辑,奇怪的问道:“要是何大人一直被关着出不来,那怎么办?”
“很简单。”
很少笑过的林云瑜,极为罕见的在嘴角炸出一丝微笑:“那么,我们就会一直的等下去,等到他出来为止!”
“高,这招真高!而且任谁都挑不出来毛病。”
段熊波听得是茅塞顿开,一脸的赞叹。
“老段,别感叹了,让工队集合,回去睡觉。”
沈兆翱心中也不禁微微激动起来,这种沉默的力量的展示,只是想一想,就激动的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