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小母鸡已经连续下了几天的蛋,刚开始的时候下蛋数量还不稳定,不管是汪洋和白诚毅两家,就连宁启言他们家里其实并不缺鸡蛋,也还是没把刚开始这些小小的,粉粉的鸡蛋拿出来跟别人换。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但大家差不多都听说过小母鸡长成最初下的蛋最有营养,更何况汪洋和白诚毅两家人上一次吃鸡蛋还是在大年三十到宁启言家吃年饭的时候吃到的,哪里舍得自家还没吃上,就把鸡蛋换出去。

现在又还没到真正缺粮的时候,先给自家人打打牙祭再说。

等十八号这天,所有母鸡都能保证一天一个蛋的频率,汪洋才在自家院子栅栏上挂了个牌子:

【半斤杂粮一个鸡蛋;一斤杂粮一袋豆瓣酱/蒜蓉辣酱。】

豆瓣酱和辣酱都是宁启言家提供的,在刘佳跟他们商量打算开始对外换鸡蛋的时候,宁启言就让胡子和杜程直接搬了四箱豆瓣酱和辣酱送到汪洋家。

自家大酱眼看就要做好了,家里剩的那些袋装酱料就没必要再存着了,真说起来,这种成品酱料哪有自家做的好吃,而且保质期还不短,谁知道里面加没加东西。能吃到纯天然的东西当然还是要吃纯天然的,味道好,还更安全。

四箱子酱料一搬下去,汪洋和白诚毅他们眼睛就亮了,说什么也要先给自家换一点。天知道他们酱油拌饭吃了多久,现在一张嘴感觉都是一股子酱油味!

亲兄弟明算账,宁启言也没说随便吃,他白送的话,只是让他们悠着点换,宁启言家自制大酱就快好了,到时候大家可以跟他换自家做的。而且就算这一次做的大酱不够多,吃不到下一批做好,他家里还有不少这种成品酱料,白诚毅没必要张嘴就说换两箱。

最后汪洋一家就开了一袋辣酱,直接记到账上,反正东西就放在他们家,什么时候吃,现记账换就好。倒是白诚毅一口气换了五袋辣酱,这么长时间没吃到辣味了,他们家五个人一人一袋估计也吃不到一两天就没了。

说记账还真是记账,刘佳和王媛媛一起做了个账本,第一页记着对外交换的物品兑换的价格,虽然目前就鸡蛋和豆瓣酱、蒜蓉辣酱三种,但指不定以后种类会越来越多。当然,对外换的东西暂时也不指望她们家和白诚毅家了,主要就靠宁启言家将来看看能捣鼓出些什么东西,就算捣鼓不出来,像个百宝箱似的宁启言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拿出点什么东西出来交换。

酱料很好记,电子秤是宁启言友情赞助的,现场把用来交换的粮食检查一遍,称称重,就能直接给对方相应袋数的酱料。

但鸡蛋就有点麻烦了。

三家鸡都养在一起,能下蛋的母鸡一共十五只,宁启言家七只,汪洋和白诚毅两家各四只,要是一天十五个鸡蛋都能换出去,那自然很好分,按照各家的母鸡数量就能分出来。可是不能把当天下的鸡蛋都换出去啊,里面还有受精蛋呢!那可是可持续发展的受精蛋,不留着抱窝,换出去被人吃进肚子里也太奢侈了。

刘佳和王媛媛合计半天,又跟宁启言和白诚毅两家确定不用每天把换来的粮食交给他们,才决定所有鸡蛋换来的粮食都先存在她们家,等攒多一些以后,直接称出等量十五份,这样每一家就按照母鸡数量分就行。

同样,受精蛋也攒多一些再分。

白诚毅家没意见,宁启言家四人更是无所谓,反正这些鸡鸭养在外面就是打掩护的,刘佳她们想怎么分怎么算他们一家都没什么意见。

不过见到刘佳和王媛媛把帐做的这么清楚,换来的东西算的很精细,宁启言他们暗自点头。

这样清清楚楚的,不管宁启言他们在不在意她们占便宜,看着都很舒服。

因为第一天挂牌子交换,时间就选在中午。上午三家人把所有该浇水的地都浇上一遍水,回家吃完饭,就聚到汪洋家院子里。

牌子是刘佳做的,没有颜色醒目的纸,她就找出一条以前的艳红色裙子,也不用剪裁,反过来把里层朝外,用胶带粘在木板上,上面用烧焦的木炭写上交换的内容。足够醒目,还不算浪费。

其实这么醒目的牌子她打算就挂两三天,等附近的人家都知道她们家开始对外换东西以后,就可以撤掉这个牌子,直接写在木板上就行。

撤下来的裙子洗干净还不影响以后穿。

宁启言四人到汪洋家没多久,白诚毅他们就来了。凳子不够,大家干脆拿塑料袋往地上一铺,就席地而坐。

宁启言倚着杜程看向手里正拿着牌子准备挂出去的汪洋,被他反复几次的深呼吸弄的很无语。

“至于吗?!挂个牌子而已,怎么感觉像是要上手术台似的!”宁启言翻了个白眼。

宁晓文和董文安跟着低笑起来。

汪洋呼出一口气,起身把牌子挂到栅栏外,回来坐下后才对宁启言耸耸肩。

“别怪我紧张,我总觉得挂完以后我们就离医生越来越远了。”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要是他们家能持续这么对外交换,就跟开个小店似的,只不过以前换东西用钱,现在换东西用粮。

汪洋倒不是觉得开店没有当医生好。只是蹲了两年的医学院,思想上刚刚从高三党转变成医学生,一直以为他们将来会成为一名医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多数学生选择专业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冲着将来的职业稳不稳定,赚不赚钱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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