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小城的秋日又冷了几分,虽然四处可见如火般的枫叶摇摆,但那终究尽是遥不可及,暖得了心里却暖不了躯壳。
此刻一道落魄的身影蹒跚在稍有生气的碎石街头,孑然一身麻布袍子更似遥远来的旅客,不过形单影只走在来往庆祝丰收的居民身旁,不禁又是裹紧了怀中的衣襟。
当然在周围人的眼中,他不似行商更不似赶考,相反遮蔽着面庞有些神秘,不自觉离着稍远了一点,直至经由街头马厩外方才停住了脚下急匆匆的步伐。
“这位...公子,不知道您有什么需求吗?”
虽然眼前人混身行头不怎么样,但是瞧着隐约中白净的模样,让阅人无数的马贩双目一亮,又是将这年轻人归为仇家追杀的可怜人。
而正是这种人,才最容易因为惊惶不定被当做肥羊来宰......
“一匹马,还有敢问一下万...永福镇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看得出来这人心里有些戒备,故意选了个相同方向且接近的地方问了自己,老板闻言双目转了转,又左右打量了周围方才压低嗓音笑道。
“这位不相识的公子怕不是想要询问临仙宗的所在吧......”
“当然公子莫要惊讶,那古老宗门前两日招徒已是传得江湖沸沸扬扬,若是真的寻到仙师有幸做了门中子弟,只怕不日羽化登仙也不无可能啊!“
“临仙宗?我不去那里,阁下只需告诉永福镇怎么走便好。”
“哦!放心,这里面的规矩在下懂得!”
“而这边尽快便给您备马,不知...您要什么档次的?”
“随便一匹有耐力的便好,另备些草料,稍后去那客栈准备些干粮便归来再提。”
说罢扭头暂且离开此处,那马贩见状撇了撇嘴,心里暗想着他身上定是藏了什么宝贝才去了那地界投奔临仙宗的高手,与自己说话也是害怕暴露了踪迹罢。
不过这些又与自己有何关系,说到底在此经商本就是与那传说中的仙道相距甚远,更何况单是自己的几匹劣马,怕是也入不了那些仙师的法眼。
想到此处摇了摇头正准备去提马,却又见城内两位衙役小哥张贴着告示徘徊在街头,赶紧招了招手才终于引来二人临近。
“最近听说周围哪里的大户人家被人抄了吗?”
“呵呵,你这老板好有意思,不好好卖你的马却整日打听着江湖事。”
“啧,您看我这一天天的只能蹲在这里,要是没点有意思的事情,怕是会憋死在这又骚又臭的马厩里了!”
“呵呵,那你可不该问我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知道得多,而我二人不过是张贴通缉告示的。”
“咋的?最近闹江洋大盗了?”
“你感觉江洋大盗能来到咱们这里?无非便是前两日镇长收到长安城来的八百里加急布告,说是有个叫狄怀英的人私通诡物导致一场惨剧,所以正各地悬赏黄金百两捉拿他呢!”
“吓!这人挺有能耐啊,竟然能和那些吃人的东西勾结在一起!”
“呵呵,那是!他要没能耐恐怕会和你一般寻了处偏远地方卖马呢!”
说着两个衙役相视一笑,根本不去理会这马贩纠结的面色,只待过了十余息的时间,便又瞧见那买马的人从客栈提了干粮归来,一路遮遮掩掩的模样令这老板心中鄙夷之余,又赶紧回过头牵来一匹老马。
行至身前要了往日五倍的价钱......
“这可是一匹老马,看模样也达不到我说那有耐久的本事。”
“正因为老马所以才识途,更何况偏远老镇也只有我这一家马厩还有的卖,价钱方面自然是要比寻常的贵些,毕竟您要给我足够的草料钱才行。”
“呵呵,无商不奸...一直待在城府内,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无奈从衣襟中取出一袋铜板,待点算好了数目才递在那人掌心,如此总算是将缰绳套在手中,只待一腿踢在马腹这才悠悠的上了路。
“哼!说得正气凛然,不过还是掏了钱逃命去!”
马贩掂量着掌心的铜板冷声笑了笑,再回头去那客栈准备点上二两花雕,却莫名被一侧的告示吸引了视线,待仔细瞧上半晌怎么看怎么熟悉,而一指遮住了半张面庞却忽然回忆起来,方才那人的模样与画中简直一模一样。
“黄金百两啊...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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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红林傍晚,不见边际的路途上追着六七匹疾驰的骏马,遥遥看去竟是当地县衙的衙役手执利刃寻来,沿途惊得红叶纷飞,当真好一股煞气十足!
而前方在逃的神秘人正驾着一匹老马奔在坑洼的泥沼中,不住回头被风掀掉了头罩,至此才发现正是自从长安城大劫过后消失了五六日的狄怀英狄大人!
这奸商好没道义,买了他的马讹诈不说还有胆量报官,若是苍天有眼定叫他还了这个报应!
怒归怒,不久前好不容易让程老爷子等人拖慢了武媚追上来的脚步,而今还未寻到传闻中万妖谷的确切位置,他又怎能甘心被捉回去受罚。
但是眼下双方马匹上便有了不小的差距,再加上初来乍到不明白此处的地形,只怕半柱香的时间便能被捉住,无奈再左右打量了备好的干粮和粮草,一咬牙便取下麻衣捆扎好,待一个缓坡再现于眼前便借着老马的驱壳纵身一跃跳进了泥水潭中躲藏起来。
而傍晚因为视线昏暗,再加上马背上确实还有着一个身着麻衣的影子,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