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楼下,李怀和杨芸莺正被人‘领’着过来,四个大汉都是一脸横肉的,倒是很好的体现出主人的气质,也是不容易让人拒绝。
“刚才你也不让人去告诉夕掌柜,要不还是让我先进去,说说好话,就算了。”杨芸莺有些担心,屋子里虽然都是书生,可是一个个都是少爷的脾气,自家这位当初也是敢动手打人的主,真要是起了争执,只怕梨园春以后也就没人敢来了。
看着她愁眉不展,李怀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里说什么也是我的买卖,我还能动手?走了,早点处理完了,我们好回家吃饭啊。”
李怀说着拉着杨芸莺的手就上了楼,推开屋子,一阵酒气和脂粉的味道便是迎面而来,李怀不由的呛了一口,“来了,怎么吓着了?”有人看着李怀笑着说道,都是一般的年纪,在座的不少人甚至看的比李怀更成熟一些,等着众人将视线都落了过来,才注意到对方竟然抓着杨芸莺的手,两人之间的亲昵关系,不言而喻了。
“杨姑娘,你的这位入幕之宾,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是哪家的公子啊?!”
“就是,我们请了你这么多次,你也不过就是唱了一曲牡丹亭,这位倒是得了手了。”几人带着酸味的话,一时倒是引得众人羡慕嫉妒,杨芸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李怀抓着,急忙抽了出来。
“几位,他……”
“在下,掖城学子,李怀,见过各位了。”李怀朝着杨芸莺使了个眼色,对方这才没有再说,“我与杨姑娘是旧识,这才也是特意过来邀约的,拂了各位的雅兴,实在抱歉,日后我做东,再与各位赔罪。”
“话是好话,理是好理,可是只凭一张嘴,就让我们这么多人落了个人财两空,实在不好吧。”说话的是七君子中的最为年幼的武成隆,大族嫡子,最是豪爽的性子,家里殷实,这次租了七日牡丹楼,他也是掏了最大的一份,对于李怀的出现自然不悦。
李怀看了对方,原本微躬的身子,直了起来,“阁下,有何高见?”
“这是文会,钱老也是文坛领袖,让杨姑娘作诗一首,或是罚酒三杯,钱老满意,我们这些做学生,自然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他说着,便有清倌人将准备好的酒杯端了出来,与其说是酒杯,不如说是海碗,杨芸莺本就不是专攻诗词的,也没有出口成章的本事,而这三‘杯’酒下肚,只怕也是走不动了。
李怀看着几人的表情,再看了一眼主位上老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身边的杨芸莺已经是一副决然的样子,只怕不等对方再逼,真是要去喝那三碗酒了。
李怀半个身子挡在前面:“钱老是长辈,不知刚才这位所说的,是否作数?”
钱老这才转头看着他:“这里都是青年才俊,恩科一过,便都是我朝栋梁,你说他们所说怎能不作数?”一听老人这话,屋子里的数人便是露出了笑脸,对于李怀更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李怀淡淡一笑,“是我失言了,不过芸莺实来的匆忙,实在没什么应景的诗作,酒量也是不行,不如就让我代劳,可否?”
老人呵呵一笑,本就是料到对方会英雄救美,自然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为美解忧,自然可以,也算你有些担当。”
“多谢。”
“先不用谢,她是女子,我不欺负她,你要代劳,诗要做,酒也要喝,如何?”老人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身边的几个才子也是跟着附和着。
只是杨芸莺脸上一沉,原本还以为对方自持身份,不至于在为难,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想反驳,却见李怀已经端起了酒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上酒。”吴成隆急忙让下人端来酒坛,亲自为李怀满上一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作的竟是些不入流的东西,杨姑娘,你可休想带走。”
“一曲新词酒一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未等吴成隆放下酒坛,李怀就已经吟了一首,诗成饮酒,倒是爽快,屋子里原本等着看热闹的数人,此刻却是有些发愣了……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李怀将酒杯放在武成隆面前,“来酒?!”
对方这才缓过神来,却见杨芸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的酒坛,为李怀又添了一杯,“酒香,人美,心已醉。”
两首诗,都是以景托情,寓情于景,在景情的交融中构成一种凄凉悲苦的意境,倒是让杯中物多了些苦涩,让众人心中多了几分回味,主位上的老人,心中更是起了波澜,不过杯酒时间,便是两首千古绝唱,心里如何还能平静,只是刚想说话,却见李怀又将酒杯放在了女子面前。
“公子,还喝?要是醉了该怎么办?”杨芸莺结果酒坛,才发现里面酒香醇厚,竟是陈酿,这三大杯下去定时要醉的,可是,话未说完,便看见对方已经有了醉意,眼神迷离,一只手更是拦在了女子的腰间,生生的将她拦在了怀里,屋子里的众人见状都是一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两人便这样缠在了一起。
都是自诩fēng_liú的人物,却没想到今天才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fēng_liú人物,两杯酒的时间,三首惊艳之作,仍在众人面前,你要说不好,只怕传出去,也就不要脸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