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睁开眼睛,浅笑着摇摇头,“素英,你不了解灵相。他不会像太傅府那般,为着府里的权势便随意安排了子女的婚配。你且看灵紫凝,杨玉燕百般哭闹,他也未曾出面请旨赐婚,非不能,乃不愿也。灵珑这里,怕还是要太子多花些心思。”
崔姑姑颔首,随即问道,“闵乐佳郡主那里可要奴婢去打声招呼?”
皇后摇头,“不,她那般的名声,旁人不会怀疑。况且她本就与灵珑有嫌隙,不在乎这一条。倒是灵珑那里,仔细照顾好,咱们倒不急着出手,只让别人知道她被凤仪宫惦记着,料想旁人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崔姑姑笑道,“是。还是娘娘英明,这会子离着她成年还有两三年,确实不着急。”
皇后挑眉笑笑,复又闭上眼睛,崔姑姑悄然地弃了梳子,为皇后揉捏着肩膀,凤仪宫里倒是难得安静下来了。
灵珑在梅兰阁里等着,直至子夜时分,那仓鼠才溜着墙角回到了梅兰阁。
灵珑细细问着,小仓鼠比手画脚地形容着。
小仓鼠说得热闹,灵珑却听得手脚发凉。她丢了块糕点打发了那仓鼠,忍不住在卧房内踱着步子。
原来今日的一切竟又是阴谋,可她想不明白,她不是公主、郡主,她的婚事何时轮到皇后拿捏了,还有太子,他在其中到底又扮演了何种角色呢?
灵珑愤愤坐在榻上,她偏不,偏不受人摆布。可她想着西岚宫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变化,又想着墨连玦对她的冷淡,顿时有些丧气,皇后的法子到底还是有效的,梅姐姐她们冷落了她,连墨连玦也不露面了。
灵珑赌气倒在榻上,越想越不甘心,索性打开窗子拿着短笛吹奏,少时,那顶着蓬乱羽毛的乌鸦便飞了过来。
灵珑拍着掌心吩咐乌鸦,那乌鸦只是扬着下巴看着她,骄傲得跟个花孔雀似的。
灵珑心情欠佳,哪里耐烦招呼那乌鸦,索性捏了粒珠子直接便弹了出去。
那乌鸦灵活地避过,屈尊降贵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灵珑吹了卧房的烛火,细细将窗户掩上,这才提气跃起,追赶着乌鸦的身形而去。
靖王府,闵和轩。
墨连玦跨立书桌前,挥毫泼墨,端得是行云流水,写得是苍劲有力,奈何收笔之时,仍旧皱眉不满,直接将那宣纸握成团状扔在了地上。
颜松不动声色地将纸团捡起来,悄悄打来开来,这“宁静致远”几个字,少爷写了很多遍,他分明觉得与往日没有分别,少爷却皆舍弃了。
颜松将那纸张展开放下,但见厚厚一沓堆在角落里,而墨连玦仍旧不知疲倦的写着。
墨连玦提笔沾墨,挥洒时却不够流畅,皱眉去看,却见那墨盘早已干了,索性丢了毛笔,直接闪身到了卧房里。
卧房内没有点灯,墨连玦关闭了门扉,颜松便知他不想被打扰,自然不敢跟过来,只叹了口气,拿着那一沓纸张处理去了。
墨连玦睁着眼睛发呆,灵珑的嘱托他自然收到了,可正因为收到了,这心里才不爽快。他自然明白灵珑着急,可这般的消息,他却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进宫,也没有传递只言片语。
灵珑随着乌鸦到了靖王府,先去了书房,但见颜松独自收拾着杂乱,立即便抬脚来到了卧房的屋顶上。
灵珑侧耳倾听,房内静悄悄的,她咬咬唇,到底还是掀开了屋顶上的瓦片,可是刚一掀开,便觉一股强劲的破空之声朝她袭来。
灵珑鼻尖冷哼,侧身躲过,灵活地掀了几片瓦片便朝着那人射过去,叫你不理我,叫你嘚瑟,叫你敢射我。
瓦片胡乱翻飞,墨连玦左右格挡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本就烦躁,见这小贼不但不躲开还这般嚣张,索性一股内力便朝着房顶射去。
只听“哗啦”一声响,灵珑便狼狈地摔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个来不及扔出的瓦片。
“呸呸呸”,灵珑吐了吐嘴里的灰尘,丢了瓦片便朝墨连玦挥拳打去,越打越狠,越打越快,四周的物件也开始乒乒乓乓作响。
墨连玦听出了灵珑的声音,哪里敢与她对打,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好言劝道,“珑儿,别闹,快停手。”
灵珑本就带着委屈来了,还一时不察被墨连玦暗算了,这会子哪里听得进他的规劝,只怎么狠怎么打,怎么解气怎么出拳。
墨连玦眼睛微闪,忽然间便不想躲了,索性朝着灵珑的拳头迎了上去。
灵珑一惊,本想收了拳头,奈何二人距离太近,那拳头便扎扎实实地打在了墨连玦的胸膛上。
墨连玦闷哼一声,暗道小丫头内力又提升了,却只单手捂着胸膛,盯着眼前的人。
灵珑将拳头悄悄放下,颤着声音问道,“墨连玦,你怎么样?”
墨连玦勾唇不语,一边捂着胸膛,一边故作狼狈地向后趔趄两步。
灵珑惊讶,她如今这般厉害吗,不及多想,连忙跑上去察看,却被墨连玦一把揽进了怀里。
灵珑用力挣扎,墨连玦却按着她的头颅道,“珑儿,你能来,我很欢喜。”
灵珑听着墨连玦那颇具磁性的呼唤,心内微乱,可她到底心里委屈,便趴在墨连玦怀里,对着他的胸膛便咬了一口。
“嘶,臭丫头”,墨连玦疼得咧嘴,却将灵珑揽得更紧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