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立时凝眉,关切开口道,“御史台?这帮老东西又弹劾老爷作甚?”
镇国公轻哼道,“作甚?御史台将小畜生遇袭百花楼的事儿捅了,连带着将小畜生这些年强抢民女、欺压良善的证据一并递交给了皇上。皇上雷霆大怒,不但要将小畜生的世子之位剥夺了,还让老夫闭门思过。”
镇国公夫人唬了一跳,抱着镇国公的手臂摇晃道,“老爷,这要如何是好?皇后娘娘那里呢?娘娘竟是一点儿风声也没得吗?”
镇国公叹气道,“娘娘最疼文儿,若知晓,也不会是这般田地了。”
镇国公夫人沉吟片刻,却忽然吩咐小丫头更装,镇国公颇为诧异,镇国公夫人却抖擞着精神道,“我这便进宫找皇后娘娘,无论是老爷还是文儿,都不能出事。”
镇国公府的马车一路疾驰着到了皇宫,奈何没有皇后宣召,派去传信的小宫女又迟迟未归,夜间宫门要下钥,镇国公夫人不得不败兴而归。
凤仪宫内,皇后正陪着太子下棋,见崔嬷嬷在门口悄悄打望,随意开口道,“可回去了?”
崔嬷嬷慢慢走近,屈膝应声道,“是,回去了。不过奴婢估摸着,国公夫人怕是不肯罢休的。”
皇后挥挥手,拈着一粒白子放在棋盘上,略微沉声道,“竹儿,镇国公府是你的支柱,何苦这般磋磨你舅父和表弟呢?”
太子诧然抬眸,摇头失笑道,“母后,竹儿是恼恨表弟觊觎灵珑,可亲疏远近尚分得清楚。前几日倒是听属下的人说,灵相请御史台的同僚们在醉香楼饮酒。”
灵翰霆嫌少勾结朝臣,却在这个档口请御史台喝酒。
皇后微微凝眉,随即便释然了。梅行文随意挑拣丞相府的小姐不说,还欺辱了寄居的堂小姐,就算泥捏的性子也该羞恼了,何况灵翰霆的脾气素来硬气。
太子拈着黑子作思索状,心里却不由地冷哼,他自然没有勾结御史台,却让路生将梅行文作恶的证据扔进了左御史的书案上。左御史因为三个月未出政绩,遭到了乾帝的批评,今日早朝立时挺直了腰杆,连乾帝都不得不相信,左御史不是不作为,而是苦于证据不足才暂时低调做人的。
皇后纵观棋盘,轻声开口道,“依竹儿看,该如何是好?”
太子挑眉轻笑道,“母后是考验竹儿吗?若依竹儿的意见,此刻倒是笼络丞相府最好的机会,母后不若下懿旨将那堂小姐赐给表弟做世子妃。灵相的气性消了,国公府的坎便过了,两全其美。”
皇后勾唇调笑道,“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怕安心的,还是竹儿你。”
太子挑眉分辨道,“母后,灵珑本就是我的,若不是因着她年纪小,哪里轮得到旁人惦记。”
皇后失笑摇头,却忍不住微微凝眉道,“将那堂小姐嫁给文儿倒不难,毕竟失了清白,你父皇也阻止不得。可是咱们本就笼络着镇国公府和太傅府,若这般明目张胆地拉扯丞相府,怕会引起你父皇的猜忌。”
太子将黑子啪嗒一声放在棋盘上,唇角讥讽道,“母后,父皇何时少了猜忌?何况,您漏算了一处,还有威远将军府。”
皇后恍然大悟,浅笑着扔了颗白子,随即抬手将那棋盘之上的弃子,一一捡拾到了棋盒里。
隔夜,灵珑才要静坐冥想,但见一只乳白色的小蛇缓缓爬到床榻上,还摇头晃脑地吐着蛇信子。
灵珑右腕翻转,那小蛇便绕着她莹白的手指翩翩起舞。灵珑莞尔,唇边嘶嘶嘤嘤地吹响着节奏,那小蛇便将头颅乖乖地放在她的掌心,先是亲昵的舔吻几下,接着便回应般嘶嘶嘤嘤的发出了声响。
皇后懿旨,你若姐姐将嫁入镇国公府为世子妃。
灵珑勾唇笑笑,虽知晓之后的麻烦事尚有不少,于灵暄若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