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联合朝中老臣静坐金銮殿,墨连竹以守孝西林陵的代价,解除了幽禁。
左功明负手凝眉道,“这么说,朝中势力又要重新洗牌了?”
墨连玦摇头道,“不,只是更加明朗了。墨连竹幽禁期间,不少势力倒向了七贝勒,诸如太傅府,威远将军府和士大夫府。”
左功明似笑非笑地挑眉,“连玦兄真的相信威远将军府会倒戈?杨振刚可是只老狐狸。”
墨连玦勾唇讥讽道,“真与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墨连竹被放出来了,本王倒要看看,这些摇摆的府邸如何站队。”
“连玦兄的意思是?”左功明环胸沉声道,“坐山观虎斗?”
墨连玦拍了拍左功明的肩膀朗笑,“左夫子乃大智也。没错,本王的确有此打算,希望功明兄联合年轻官员支持七哥在朝中站稳脚跟。至于咱们,倒不急着出手。”
左功明微微颔首,衣袖轻甩背后,做足了斯文书生的模样。
墨连玦摇头失笑,二人转到前院,侍卫早已提了膳食回来。灵珑和灵暄云正在摆膳,灵暄若远远地坐着,似乎这一方热闹,皆与她无关。
灵翰霁去世,古灵儿提议让王氏随她回京都休养,王氏推说离不开老宅子,众人却皆知晓,她是放不下灵暄若。灵暄若本是流放江北之人,躲在区县倒罢,若然真的抛头露面,只怕会引起旁的事端。
古灵儿不好再提,一行人静默无声地用完晚膳,灵翰霆带头起身告辞,“弟妹,累了这些日子,浆洗的活计便不要做了。这里是一些银票,用完了便写信。”
王氏摆手推辞,古灵儿疼惜地磨蹭着她的双手劝道,“弟妹,你若不收,叫我们如何能安心。”
王氏将银票揣进怀里,朝着古灵儿屈膝行礼道,“多谢大哥大嫂。乡下日子简单,倒是容易过活。云儿生产时,恳请大嫂告诉我知道。”
古灵儿挽着王氏说些体己话,灵珑则悄悄地寻到了灵暄若,“若姐姐,这里有一封信,区县若待腻烦了,可以去虎威城转转,自会有人安顿姐姐。”
灵暄若勾唇讥讽道,“怎么,可怜我?”
灵珑悠然叹气,将信塞进灵暄若手里,转身走开了。
灵暄若将信扔到地上踩了踩,似乎仍觉得不解气,举起茶水便要泼上去。可她到底迟疑了,她将茶杯重重放下,捻起那信揣进了怀里。
郊外林间,灵珑看着仓鸾和小白消失在夜幕中,枕着墨连玦的胸膛轻叹,“若姐姐定然过得极苦。”
墨连玦不以为然道,“取舍之间,端看如何选择。”
灵珑顿然失语,是啊,若姐姐执意嫁人,执意改嫁,眼前种种的磋磨又不知算因还是算果了,盼只盼,自此后她能明明白白地过自个儿的小日子。
灵珑悠然轻叹,掏出短笛吹奏一曲,远远便见一只雕儿飞来,扯着墨连玦便跃然而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被废,论长当属墨连漓。可墨连漓寄情山水诗书之志,不参国事,不通官员,立储之事颇受争议。其余成年皇子,则各有拥护者,一时间无法定夺,朝政便一直由庆亲王暂理,只是东宫皇后不时有干政之举,朝堂上的局面,越发变得扑朔迷离。
这一日,灵珑受邀参加墨连缨的生辰宴,如今这各宫小主,便属容妃过得安闲。有子有女,却无夺嫡之心,无论将来谁做皇帝,她都是备受尊崇的皇太妃。
灵珑捧着书画、木玩偶之物缓缓走着,斜角跨出一袭赤红色的身影,掩着唇瓣娇俏道,“多日不见,妹妹近来可好?”
灵珑含笑颔首道,“劳贵人记挂,一切都好。”
眼前的人正是梅贵人,她依旧是那般娇媚,腰腹间的孕相已然十分凸显。
梅贵人兀自挽上灵珑的手腕轻笑,“妹妹可是还在怪我?”
灵珑失笑摇头,“不曾。当日的确有些困惑,后来想想,便又释然了。这皇宫内院,谁人不替自个儿留条路子呢。”
梅贵人捏着灵珑的小脸长叹,“妹妹显见还是怪我。倒罢了,妹妹且说说,要如何才能原谅姐姐。”
灵珑哭笑不得,“姐姐的选择灵珑无权置喙,只觉得姐姐所托非人罢了。”
梅贵人笑容微敛,转而又恢复了漫不经心,“本就是各取所需,倒无所谓他是否有心了。”
灵珑未曾多言,梅贵人见她捧着物件,挑眉问道,“可是要去韶华宫?”
灵珑含笑颔首,梅贵人言辞诚恳道,“若得闲,妹妹来忘忧宫坐坐可好,这会子没有白绫,妹妹无须害怕。”
灵珑随口应下,转过高墙之时,不由深深地凝眉。梅贵人孕相虽显,身上却隐隐透着萧寒之气,怕只怕,那胎像……
韶华宫布置喜庆,灵珑前脚刚踏入,墨连缨已经扬手招呼道,“灵珑姐姐,这里这里。”
容妃拍打着墨连缨的小手嗔怪道,“今日便十三岁了,怎么还是这般跳脱。何况灵珑丫头如今是九哥的王妃,怎么还叫姐姐。”
墨连缨噘嘴嘟囔道,“哎呀,母妃,十三岁便如何,只要一天不嫁人,缨儿便是小孩子。缨儿想好了,起码要陪母妃到二十岁,谁也不许提许亲的事儿。”
容妃故作嫌恶道,“你想留到二十岁,母妃还怕你砸在手里嫁不出去呢。”
墨连缨跺脚冷哼,灵珑戳着她的额头轻笑,“喏,木玩偶,且允你再装一日孩子,明日便该正经学规矩了。”
墨连缨抢了木玩偶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