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卿羽,你杀不了我,你不敢杀了我?”张慧绾得意地笑。
李诗语回身,目光中流淌着星河:“张慧绾,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不杀了你?”
张慧绾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因为我觉得折磨活人比折磨死人更有趣!”李诗语原本打算今晚气死她的。可后来看她冷汗直冒,一时心虚,便未真正地对付她。
至少青鸟盒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张慧绾的眼皮底下。但后来听着张慧绾无理的挑衅,她到底忍受不住。所以也就做地更加果断。
“想不想知道你的计谋为何会被拆穿?”李诗语兜转袖子,近到张慧绾的床前,“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把注意力只转向了你,而非林宰相。”
张慧绾手指都开始发颤,她哆嗦地问:“为……为什么?”
“我卿羽先前就死过一回。可这个时候,却还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林耀甫若要杀了我,必定准备周全,绝不可能在我返回候府这样的关键的日子里再来刺杀。如若真是如此,可不令人发笑?”李诗语声音冷冷喑哑,“所以你只不过是为了借刀杀人。但很不幸,没能让你得尝所愿。”她轻轻扬手,“青鸟,把东西拿上来!”
青鸟抱着大箱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张慧绾的跟前,然后缓缓地打开。
里面盛放着一颗人头。
雷厉的项上人头。
她娘家属下雷厉的人头。
张慧绾失魂落魄,眼神迷离无光。嘴里一直吞吐着那句话。
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
“青鸟,我们回去!”李诗语一拂衣袖,扬长而去。那合上的房门露出一个缝儿。咿呀咿呀地随着秋风回荡着。
……第二天,据其他夫人和姑娘相传,这张慧绾昨晚上病情加众,咳嗽不止。鸿老夫人得知情况,已经先后寻了这京城名医相救。
但两位名医都只摇了摇头。
此刻,内室中。那鸿老夫人坐在床跟前,手指紧紧地握着张慧绾的手腕。眼神时而明亮、时而暗淡。
“大夫,儿媳的病如何了?”
这个身穿布青色的大夫悬丝把了张慧绾的脉,而后抬起头来,做出一张苦瓜脸。
“老夫人,夫人原是略感风寒,本来无恙。”大夫的眼睛淡冷,目光尖锐,“可不知为何她会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鸿老然道:“难道是因为莲儿的事儿郁结于心,无法释然么?”
“夫人可有生命危险?”她拿着拐杖,再道。
太夫摇手:“夫人是否能够度过危险,还要慢慢观察。老夫人,切记,万不能让她再急火红心。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老夫人,待老夫写一个单子,您再派人去抓药吧!”
“好,多谢太夫。”鸿老夫人欠身,吩咐道,“蒲嬷嬷,送龚大夫出府。”
蒲嬷嬷躬身伸手:“太夫这边请。”
太夫一点头,提着药箱而出。
“儿媳啊,儿媳!”鸿老夫人奔到床前失声痛哭,“你可不能有事儿啊,否则我们莫府这偌大的家业该交到谁的手上好啊?”
鸿老夫人带头一抽噎,身旁的那些衣着华丽的夫人和姑娘纷纷效仿,也跟着凄凄然然地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房里的哭声便越来越大。
李诗语的步子停留在拱桥之上,耳听得张慧绾房里传来哭声,一时间心情盎然。只是她冷冷地笑意背后竟也有深藏不住的悲伤。
莫府的张慧绾倒是收拾了。可她那位姑姑呢,却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旁。
自清晨回到候府时,只见得府中白绸高挂,大厅则布置了灵堂。府中下人全身着缟素,暗暗哭泣。
听神医传亦说,姑姑卿湄临死前曾望过忠勇候一眼,眼中攒着簌簌泪水。而后才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关于这一幕,都是忠勇候看到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女儿卿湄去世才出现的错觉呢?
死了的人怎么还会睁眼看他?
可惜,她并不能挽留卿湄的生命。
一时拱桥上,冷风惹惹。吹地她鬓前发丝微微摇曳。
莫璃大将军拿着披帛走上前,刚刚盖在李诗语的背上,就见她泪水满面地盯向了自己:“阿璃?”
唤了一声儿,她又趴在莫璃大将军的胸膛前痛哭。
如果自己的亲人死了,那么无论算尽多少人心,杀害多少人,都无法更改结局。
李诗语的灵魂进到卿湄的身体时,其实她早就和自己的身份融为一体。所以很多时候的感触,便莫名地让人不堪。
“阿璃?”李诗语抬了头,退后两步,抬袖抹了抹泪水,“这下好了,莫府的危险可以解除了?”
莫璃大将军冲她笑笑:“黄泉之下,我娘可以瞑目了。”
“那首级是你所取么?”李诗语忍不住问,“你……真的派人割了他雷厉的脑袋。”
“不。”莫璃大将军摇头,“那首级是如痕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
李诗语听得滞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璃大将军解释:“想要杀了雷厉的人,很多。”
“你是说……”李诗语瞪住他。
莫璃大将军点头:“如你所料。”
雷厉是替张慧绾办事儿的人,当林耀甫派遣自己的贴身属下泅渡等人去查清此事儿时,早就将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探清。
只是他一时并不能同莫府和张家势力抗衡,故而动不了张慧绾。但心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