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洗风尘,即入膳堂,果不其然长姐真备了一桌子他所钟爱的吃食,尤其是那一二年不曾碰过的栗子酥,更是称了他的心思。当瞧见桌上盘中垒摆的栗子酥,萧楚宁也顾不得讲礼,直接上了前伸了手,取了一块酥糕径入口中。
甜酥的栗子香瞬间唇齿充斥,便是狼吞将这栗子酥咽下后,楚宁这才惊着说道:“这栗子酥竟是刚出锅的,好香的味,莫不是刚从府外送回?”
这香酥的爽口之脆,必是刚刚出锅无疑,因想不到这个时辰回来竟还能尝到新鲜出锅的栗子酥,以至于叹惊之下楚宁忍不住说道:“这才刚回,便碰巧买到新鲜出锅的栗子酥,倒也是巧了。”
如此,当是巧了,只是对于萧楚宁而言极巧的幸事,却是萧楚愔一番费下的心思。当瞧幺弟那叹惊模样,楚恒忍不得说道。
“巧,这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
“三哥何意?”面微不解,楚恒笑道。
“你的这一番巧,可全是咱家长姐的心思,今儿回府,莫非没察觉府上少了不少的丫鬟小厮?”
“瞧着是比往时清净许多。”
因为归京,一门子心思皆在长姐上头,故而楚宁也没太留神旁处,如今叫三哥一提细思回起,到也觉着回京之时家中显得有些安静。倒也至了这个时辰方才复了以往的人气,便是思思,楚宁当是说道。
“的确是静上太多了,三哥,可是咱府里出了事?”
“出事?这倒也不至于出事。”
“那是为何?”续露不解,楚恒笑挑回道;“还不是因你。”
“我?三哥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一回来便是连着哑谜,不解之话可叫楚宁甚迷,当下实在忍不得性由着三哥耍戏,楚宁语中立添几分躁急。却也知幺弟脾气,若是逗久了可就恼了,故而楚恒也没再继续笑逗,而是摇叹着头说道。
“还不是因你,就因着你好这城北甜铺的栗子酥,咱家长姐闻你今日便到,一早就将府上半数家丁丫鬟全遣着上城北列队抢买了,图的就是你一回京便能吃上新出锅的。你可不知啊,那城北上浩浩荡荡可全是咱萧家的人呢,叫着寻常百姓家都不敢上那块逛游了。哎……”
话至这处笑转微幽,一眼瞥挑打从长姐面上勾过,楚恒叹笑说道:“长姐待你,可真是袒偏得紧。”
楚恒这话方才刚落,楚杰忙是点头应道:“便是,便是,五弟啊,长姐待你是真与我们哥几个不同,最是宠你了。你瞧瞧,为了让你吃上酥爽的,这都废了多大心思。你往后啊,可莫在惹长姐恼怒了。”
这当口到是端起长兄的身份,借势一番说教。大哥此语,自是入了心,只可惜由大哥来说这一番话,楚宁可不听。当是看着自家长兄,楚宁傲挑了下颚冲看大哥,说道:“宁儿素来不惹长姐动气,倒是大哥,方才那一句还是劳请大哥自己记心上吧。”
这一番话不止大哥,便是萧家其他几位少爷就没一个有资格拿出来教训人的,当下叫楚宁一回,楚杰面上顿现尴尬。别了头错了眸,摸着鼻子,饶是他话里有理,如今叫他这一番错移,也是没理。
大哥老实,自然说不过去楚宁,不过楚瑞那处可不乐着瞧了幺弟这般得性。当即眼眸一溜转,楚瑞慢条不稳说道:“五弟素来不惹长姐动气,呦,我这都听了什么?也不知前年年关何人耍性,明明病得卧榻,却还是动了闹性,不肯瞧大夫,不肯吃药,还整日整日在屋里头闹。那药碗子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可叫长姐忧气啊。”
这一事,楚宁自是记清,当下面色微酡,脸上也几分挂不住。这乃实事,如今记起也觉荒唐,如今闻了四哥慢条道提,却也几分尴尬。面上尴尬,嘴上却又说不得回驳的,当即楚宁也是不依,自己扭了头瞧了自家长姐,便是撒娇唤道。
“长姐!”
他拿四哥没了法子,不过长姐却多着治人的妙招,当即一见幺弟求救,萧楚愔一眼直接横了过去。倒也是这一眼,登时让四少翻了眼,一眼朝天满是鄙屑,楚瑞说道。
“长姐,您就莫这样瞪我,您这疙瘩宝贝弟,四弟可不敢拿他怎样。如今人家可真学有所成,我这打也打不过,骂嘛!你觉着四弟如今有胆子骂?”
打是断然打不过的,而这骂?莫说是骂了,便是嘴上得了爽,幽幽逗上几句,长姐那处他也得幽着。萧家四少这意,意是清明,萧家众人自是明白。只是明白又当如何,这萧大小姐就是不当一回事,谁能奈她何。
便是一语含酸的话,萧楚愔直接笑挑说道:“我便这般,谁奈我何,你便是想骂,我也管不着你。只是这人若是骂了,这往后的事,你就得自个掂量了。”
面上一副随意,可这口头的威胁却也明明白白,当即叫人更是无奈,却也如长姐所说。
她便这样,随奈她何!
萧家可是大家,最是讲究规矩,可今儿这饭桌上何来的规矩?才刚踏上,闹闹吵吵便是不待片刻浅歇,他们几个皆是闹性,自当愈聊愈是兴起,不过楚然可就受不得了。
低着头夹着菜吃着饭,一面吃着一面听着耳边闹吵的笑语,这儿素来最讲礼道的萧二少爷明显正在忍耐。幺弟还未归,虽然饭桌上偶尔也会说上几句,不过也不至于用闹吵来形容。
可今儿。
真真吵得叫人脑门子炸疼,无疑了。
因是几分不可耐,在深吸一口气发觉心思静平不得后,楚然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