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谕说的俱有他的道理,而且,当日赵诺是眼见了荣青是怎么与方谕配合的欲解救赵若云于危难的。在那种时刻,荣青肯相信方谕并与他联手,说明此人一定错不了。更何况,如今赵若云只信任方谕,若要把郡主顺利的带回京城,恐怕只有与方谕合作才行。
因此,赵诺昨天从这里离开后,就带人连夜赶回临阳城,将一切处理妥当,今日再来接赵若云和方谕直接回京。马车已经悠悠的上路,方谕撩开窗帘,看到送别他们的姜伯伯、姜婆婆,姜婆婆还在不断的抹着眼泪。
“怎么了?”赵若云看到方谕的神情有些怅然问。
“没什么。”方谕也算是早慧的孩子,虽然年纪尚轻但是行走江湖也算有些年头了。但是这一趟出来,他不知为何有一种从幼稚向成熟的蜕变。以前的他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他深切的感受到了,他也怕离别,也怕失去。
此时赵若云正打量着,这架豪华的马车。赵若云自胡族回来,当时皇上只想,让她远离纷争的生活,所以一切的仪仗设置皆都从简,然而,自从那天中秋家宴,皇帝当着贵族朝臣的面,表现出了对赵若云的无限宠溺之后,赵若云的生活就注定会有变化。
他们现在乘坐的这顶马车,虽然为了路上方便,外观并看不出什么奢华。但是,内部装饰,明黄艳丽一派皇家风范不说,软椅,纱帘,不仅乘坐起来十分舒适,阻隔了冬日里的大部分寒气,把外面的杂乱喧嚣也挡在了外面。
按规矩方谕是不能和赵若云一起呆在这车里的,然而,赵若云非要与方谕在已起不可,众人别无它法,也只有听了她的。
此时,赵若云到是没有什么,有些好奇的研究着这车里的装饰。方谕想到他和若云要在这众人的护送之下,孤男寡女的在这车里带上几天,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他和若云究竟算什么呢?她有记忆的时候,骂他离开,现在失去了记忆,他又不能离开。如果,有一天若云恢复了记忆,又会怎么的判定他们两个此时如此亲密的在一起的行为呢?
方谕苦笑了一下,他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你在想什么?”赵若云问。
“我在想自己以后的样子。”方谕半真半假的回答着。
“哦,我到是更想知道,自己以前的样子。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嗯,知道的并不多。”方谕思索了一下说。
“那谁会知道呢?”赵若云有些沮丧和困惑。
“等我们到了京城就会见到,比我更加了解你的人。”
“你是说我那两个哥哥?”方谕点了点头。
“他们比你还了解我的过去。”
“我想应该是吧。”
“嗯,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问问他们呢。”
马车在官道上不急不缓的走着,丹霞时不时的送进来一些茶水餐食,一来而去的,赵若云跟她也就熟悉起来了。有了丹霞在,方谕心里就没有那么别扭了。仿佛就像多了一个人证,证明他方谕并没有趁机占郡主的什么便宜。
方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也许并不是他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是不希望赵若云有一天会因为现在与自己的过分接触,而后悔,或是受到别人的置疑和中伤。
毕竟天气已经入冬,他们又是一路北行,纵然车里温暖,也抵不住寒风呼啸。赵若云到底是受不住路上的辛苦,加上寒冷,隐隐的发起烧来。赵诺提议,要不要休息几天再走,方谕观察了下赵若云的病情,并无大碍,在等下去恐怕天气更不适合上路,反正已经剩下最后的两日路程了,到不如直接赶到京城再说。因此,最后的两天队伍基本上是日夜兼程直奔京城的。
傍晚时分,赵若云服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丹霞又想在她的身上多加条被子。被方谕拒绝了“已经可以了,再加多了,更让她透不过气来。”
夜幕降临,队伍仍在马不停蹄的前进,丹霞也靠着车壁打起盹来。只有方谕睡不着,他不时的查看着若云的情况,直到后半夜温度已经基本褪去才放下心来小憩了一会。
就在方谕半睡半醒间,他隐隐听到有人耳语,仔细一听是是若云在梦中念着什么。方谕探过身去细听“方谕,方谕。”赵若云正是在念着自己的名字。
方谕曾经听赵若云在昏迷的时候叫过“哥哥。”喊过“娘亲。”但这一次,赵若云竟喊的是他的名字。方谕迟疑了片刻,就低下头拉起若云的手说“我在呢,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赵若云似乎是在梦里听到了他的回答,一会儿的功夫,又沉沉的睡去,知道天蒙蒙亮才醒。
“你醒了?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方谕帮若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这时丹霞拿过梳子道“让奴婢帮郡主重新梳一下头吧。”
“好。”
丹霞熟练的帮若云重新挽好了发髻,有取来水给她净了面。刚才病重的凌乱之象,已经从若云的脸上去了大半。方谕不禁对丹霞十分赞赏。想来丹霞是荣青派来侍候若云的,一个下人做事就如此的细致体贴,极有章法,那荣青本人方谕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从仅有的相见和关于他的传闻来看,绝非是一般的人物。方谕突然有些隐隐的自卑,若云贵为郡主,扮于她身侧的人皆是人间龙凤,自己好像真的与这个圈子有些格格不入呢。
虽然是临时决定连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