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傲燃看着剑三十半死不活地躺在雪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才停手,站在一旁观察了一下动静,然后,冲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露出一丝鄙夷的笑,转身进了玉树山庄。
江丰虽然此刻也有点担心剑三十的伤势,赶紧将他背回去好好地将养一段时间。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万万不妥,因为自己假如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可能就要白费了剑三十的一番苦心,而此前他所挨的那些揍恐怕也要白挨了。
更何况他的怀里已经多了一个昏迷的凤飞飞。
他一个人实在背不了两个人的。
他江丰的武功虽然不行,可是,这几个月自从跟着剑三十出来闯荡江湖以来,他已经开始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剑三十的武功他是万般相信的,那宫傲燃的武功虽然厉害,可跟剑三十比起来恐怕还有一段距离。
而剑三十之所以挨揍,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想到这里,他只好忍着眼泪看了看已经晕倒的剑三十,背起已经晕倒的凤飞飞,朝着栖身的妓院跑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地接近黎明,可是,却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剑三十就这样有气无力地躺在雪地里,也不知道上在等死,还是在休息等着恢复力量。
虽然此刻他浑身都在流着血,可是,却仍然冲着玉树山庄骂个不停,道,“姓宫的,有种你就出来杀了我……江湖中人人都说你宫三少爷fēng_liú倜傥,仗义疏财,义薄云天,可是……今天你……你却这样侮辱我,难道……难道你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你吗?哼,人人都……怕……怕你宫三少爷的权势和地位,可是……我……我不怕,我不仅不怕,……我还要骂你呢,宫羽三……你这个懦夫……你这个病痨鬼,……你这个缩头乌龟……你……你快点儿出来跟我单挑呀,宫羽三……宫病鬼,……宫乌龟,……出来,……快出来呀……”
剑三十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低。
在他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在寒风和疼痛中,他再也忍受不住,眼睛慢慢地闭上,趴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身影突然从玉树山庄的墙角出现,朝着躺在地上的剑三十慢慢地走来,走来……
他手中的长剑在雪色中闪烁着冰冷的阴影,犹如寒夜中划破夜空的流星……
而挂在山庄门口的那两只大红灯笼投射下来的朦胧的灯光仿佛也无法忍受这长剑出鞘时凌厉的锋芒,忽然就灭了。
一切又重新恢复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一入玉树山庄,果然还是不易回故乡呀。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世间万物的变化总是浮在表面的,而实质性的东西则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的。
这就像是八十岁的老翁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流露于其中的幸福和兴奋总是表面的,而实质上,这种幸福和兴奋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又就像是江丰为了出去阻止宫傲燃揍剑三十的时候,一掌将大小姐打晕,然后,又很男人的将她背了回去,表面上看起来他很威风,很果断,很有男子气概,终于改变了他整日里对大小姐唯唯诺诺的本性,可是,真正掩盖在江丰骨子里的却是无尽的懊悔和愧疚。
所以,在大小姐醒来之前,他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停地为自己的出手而懊悔和后怕,并且暗暗地想了好几个用来道歉的方法和理由。
江丰对着镜子做了好几个他自认为很真诚,很有魅力的表情,然后,对着仍然处于昏迷中的凤飞飞不停地道,“哎呀,大小姐呀,真的对不起,刚才我的出手是狠了点儿,没有伤到你的玉颈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不过,当时的情形真的很危险,我没有办法,所以不得不如此了,希望你能够大小姐有大量,原谅我的粗鲁。”
说到这里,他咧了咧嘴,然后,甩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连连摇头道,“哎呀,不行,不行,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于低声下气了,恐怕不仅不会让她原谅我,甚至会弄巧成拙让她觉得我很懦弱,很没有男子气概,以后可能会更加看不起我的,还是换一种语气比较好,又能够让她原谅我,又不伤我男子汉的尊严,可是,我到底该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他用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好的主意似的,猛然拍了一下手,信步走到仍然昏迷中的凤飞飞面前,满脸堆笑地道,“哦,对,就这样说,在道歉的时候,表情一定要诚恳,让她知道我的道歉是很有诚意的,是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是站在大局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我应该这样说。”
说到这里,他双手合十,手尖顶着脑门,柔声道,“大小姐,不可否认的是,你很漂亮,可是呢,我觉得你在昏迷的时候样子更漂亮,就像那天上的明月,时时抚慰着我的心房,就像是园中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你的肚量比那大象还大,比那大山还高,总而言之,你就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姑娘,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做你周围的一片绿叶,永远地衬托你的婀娜高贵,衬托你的大气凛然。”
说到这里,他又随即不停地摇头道,“哎呀,不行,不行,这样说是不是显得我很下贱,也很肉麻呀,说不定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