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刚才在甬道里被蓝玉棠的箫声从上面逼落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白脸绿衫的青年绝对不是刚才在他们头顶上一直跟他们说话的那两个神秘人中的一个。
蓝玉棠虽然没有见过那两个神秘人的真面目,可是,却完全可以感觉得出来,这白脸绿衫的青年绝对不会有那个神秘人的武功修为。
尽管这个人的武功也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高的境界,但是,绝对不可能是那两个神秘人中的一个。
尚天香愣愣的,仿佛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又或许是,“浮生三日”的毒蛊已经侵蚀到她的神经,不仅五感渐渐消失,甚至连反应也变慢了,又或许是,她为蓝玉棠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吓到了。
她本来以为,蓝玉棠的不死箫声已经是江湖中最厉害的绝世神功,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不死玉箫中居然还藏着如此厉害的一把剑。
而他的剑法又实在不在他的箫声之下。
她本来以为,蓝玉棠刚才那如流星般闪烁而过的凤凰剑即使杀不死那个躲在牌匾后面一直监视着他们的神秘人,也应该可以在他的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一点点纪念什么的,可是,却又万万没想到,那神秘人丝毫无损。
蓝玉棠刺死了只不过是在破庙门口见到的那个白脸绿衫的青年而已。
或许,这白脸绿衫的青年只不过是他们的替身而已,这些替身就像是这座由强大的意念力制造出来的神殿一般。
你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假象,可是,却又偏偏无法从这种假象和迷幻中走出来。
当然了,尚天香之所以为眼前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而感到吃惊,除了对这座神迹般的神殿幻象心有余悸之外,就是蓝玉棠的这支不死玉箫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蓝玉棠的这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里面究竟还有何种变化。
她更不明白,那两个一直躲在幕后的神秘人究竟还有多少花招没有使出来。
这种异样的等待真的让她有些发疯。
先是那条充满黄金珠宝和森森白骨交相出现的甬道,接着是那些森森白骨突然复活朝着他们发起攻击。
现在,又是这条美轮美奂的神迹般的神殿。
一切都是迷幻,一切都是幻象。
虽然明明知道真相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却又偏偏无法从这层面纱的后面走出来寻找到真相。
如果到最后自己终于在这些幻象中挣扎着倒下去,却偏偏连那两个神秘人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那死得多冤枉呀。
幸好还有蓝玉棠在。
她对这个年轻人也越来越佩服,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此刻唯一的希望,如果没有他的话,恐怕自己早就支撑不住倒下去了。
这个年轻人虽然像自己一样,身中“浮生三日”的蛊毒,八卦骷髅图案正在慢慢的扩散吞噬五感和真力,可是,他的身上仿佛仍然有用不完的力气。
难道他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是打不死的凤凰,内心充塞着火凤凰一般的坚韧?
想到这里,她偷偷地看了看蓝玉棠,扶着柱子,让他的力量发挥得更猛烈些。
蓝玉棠手捧玉箫,冲着那个声音传来的穹顶笑了笑,朗声道:我想,前辈之所以不杀我,大概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我吧。
我想,前辈一定是看中了我的这套凤凰剑法,想让我成为你的这些替身中的一个,成为你用来杀人的傀儡吧?就像是这位白脸绿衫的仁兄一样吧。
或许前辈之所以知道我朝着那白脸绿衫的仁兄刺出这一剑中充满着凌厉的杀气而故意不出现相救,大概就一定打定了要把在下留下的主意了吧。
这次,传来的却是那个沉稳而又虚无缥缈的声音,冷冷地道:可怜的蝼蚁,愚昧的人呀,其实你错了。
我确实是看中了你的剑法,但是,我却并不是要你成为我用来杀人的傀儡,而是想让你变成我的玩具,我的试验品。
我之所以没有出手相救那个东西,是因为他对我已经没有用处,对于一个没有用处的东西我又怎么会浪费我的真力呢。
更何况,如果我出手阻止你的话,又怎么能够试探出你的根基深浅呢,现在才知道,你正是我要寻找的实验品。
听到这话,蓝玉棠仿佛有些不解,眉头不禁皱成了月牙形,冲着那个神秘的声音转了转手中的玉箫,道:试验品?
那个沉稳而虚无缥缈的声音忽然冷笑了一下,迷幻的声音在整个神殿里弥漫,道:已经说了那么多,想必此刻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蓝玉棠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朗声道:从与前辈打交道的这几个时辰来看,前辈不仅精通幻术,而且,还善于用毒……
想到这里,蓝玉棠突然一怔,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流星般的亮光。
这种流星般的东西却又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冲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期期艾艾地道:难道……难道前辈你是……
此刻,那个声音却没有说话,只有虚无缥缈飘忽不定的笑声在神殿里缭绕,仿佛是在对蓝玉棠的疑问给予肯定。
尚天香仿佛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她已经有点儿乱了方寸,心烦意乱。
其实,无论是谁,在这种表面上看来是神迹般辉煌的殿堂实则只不过是座坟墓般的墓穴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都会乱了方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