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云看了看她,极力收敛起自己几乎就要失去控制的杀意,然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道:
就在你在路上狙杀了我父母然后易容成我的母亲的模样进入掷金山庄第一次想揽我入怀的时候。
宋延秋幡然领悟,喃喃地道:错啦,错啦,一切都错啦,或许,是我太过于相信自己易容的能力了。
一个人的容貌虽然可以模仿,可是,母子之间的那种特有的亲切感却是任何易容手段都无法达到的。
白慕云忽然转过身来,一脸揶揄地看着宋延秋,然后,双手负在身后,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沉声道:
我记得刚才你好像说过,我从小就很固执吧,现在看来,固执不仅是一种美德,而且,还可以保命。
当你易容成我母亲的样子走进掷金山庄想拦我入怀的时候,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感虽然让我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可是……
假如那个时候我没有逼迫自己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白慕云了。
这就是固执,这就是忍,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够忍受十五次的伤害不惜上山捕虎崽儿,因为仇恨。
你和杜延宗杀死了爷爷,狙杀了父亲,母亲,逼走了二叔,这笔血海深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所以,我要发扬固执的本性,忍,忍,忍。
所以,我不惜赌上掷金山庄的名声投入到荻镜宫的门下,跟着那只老狐狸学习能够将你们击毙的武功。
而为了学到荻镜宫无上心法“回光返照”,我更是将那种忍别人所不能忍的固执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地位,今天的白慕云。
当我戴上这个面具的时候,这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是宫主,而不是当初那个像狗一样到处哀求到处装可怜的白慕云。
为了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二十年,足足忍了二十年。
宋延秋脸上的那种惊恐之色仿佛已经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种佛家登峰造极看穿一切的释然,道:
可是,二十年之后的今天,你虽然坐上了荻镜宫宫主的宝座,学到了足以杀死我们的无上神功“回光返照”,
但是,我却知道,这些远远不是你的目的,因为你有更大的野心,你要称霸整个江湖,对不对?
白慕云仿佛笑了一下,然后,将宋延秋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
宋延秋和他并肩而立,望着那些从浓密的树枝间倾泻下来的阳光,缓缓地道: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因为你知道我是荻镜宫的人,因为你知道这二十年来利用小侯的身份掌握了江湖中各门各派的秘密,
而且,你还知道我们还利用赌场可以用自己的人身自由作为赌注的方法,控制了江湖中各种各样的好手,聚敛了富可敌国的财富
所以,你是想利用我和杜延宗手中掌握的这些庞大的人脉资源,富可敌国的财富而达到称霸江湖的目的。
说到这里,宋延秋的眉头忽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影,然后,声音突然加重,同样带着无尽的揶揄,道:
为了达到自己的野心,你居然可以容忍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存活在这个世上,甚至不惜与我们苟活在一起。
哼,你果然很固执,简直固执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方,你的固执简直让人觉得恐怖,让人觉得恶心。
她仿佛已经下定了死的决心,故意在激怒白慕云出手。
可是,白慕云并没有被激怒,只是缓缓地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杀你了?
宋延秋看了看他,突然有种要将覆在他脸上的那张黄金面具揭下来的冲动,她要看看白慕云那张脸是否已经随着他的野心开始变得狰狞了。
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沉声道:因为我的身份已经暴露,那么,我手中所掌握的那些财富,那些人脉也就随之散去。
既然庄主和庄主夫人都是假的,那么,你作为掷金山庄大少爷的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掌掷金山庄所有的一切。
更何况,这二十年来我们在掷金山庄所收集的秘密全都已经被你这个冒牌的宫主给套取过来了,
所以,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而对于做事不择手段的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废物。
而对于废物,你是绝对不会允许我继续活下去的,对吧?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脸上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讥诮,道:更何况,现在我还知道了你假冒宫主的事情。
白慕云冷哼一声,杀机突起,围绕自己身体周围的结界猛然紧缩,沉声道:哼,果然聪明,我一向都喜欢聪明人,
因为聪明人在利用起来的时候,比较顺手,而且,在杀聪明人的时候,则更会是一种刺激的事情。
哦,对啦,你想不想知道,在小的时候我为什么虽然一次次地受伤,却仍然坚持到山上去抓虎崽儿?
那不仅仅是因为好玩,更因为当我在跟那只看守虎崽儿的母老虎对峙的时候,不仅可以锻炼自己的勇气,而且,那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是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那简直就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其实,现在,我要实现的那个称霸江湖的目标就跟我小时候抓虎崽是同样道理。
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这次,我在抓到虎崽的时候,绝对不会再用十五次的。
宋延秋无限感慨,道:没错,二十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