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说着抖着要打开玉盒。
杜克怒道:“逆徒,我白教了你两百年!你竟同极谷那帮畜生一样行事。胆敢捆我!”
“不是的。”叶桑开了玉盒拿出那半寸八霁太岁,“师父,我不是极谷的人,我是你徒弟。我不会放弃你的,哪怕你自己不想活了。”
杜克怔忪瞬息,继而咬牙:“杀剑已成,你来晚了。”
四下阵纹忽而开裂,杜克瞬息站直。
叶桑骇然,猛然回头,将八霁太岁塞回玉盒,扔向胡天。
下一刻,杜克软剑到得叶桑眼前。
叶桑躺倒,堪堪躲过一击。
软剑如蛇信回弹,剑锋又至。
叶桑迅疾抽出身后重剑,与杜克撞在一处。剑光闪烁。
下一刻,师徒分开而去。
杜克持剑再上,乃是绝杀之剑。叶桑不由抖擞精神冲了上去。
这对师徒顿时战成一团。
胡天只觉眼前一阵电闪雷鸣。
如流星之火,雷电之光,瞬息万变。前十招还在眼前,后十招已然打完,招招式式不能尽数观得。
胡天震骇。
剑,兵之君者。
君子盛怒,竟如此情。
也不知这师徒走了几千招还是几万招来,忽而杜克势弱,一招缓下,叶桑重剑直向他胸口刺去。
因是疾剑,当再无回寰。
杜克心中长叹,妈的,竟然被个丫头片子灭了,真丢人。
不想,下一刻,叶桑竟是急转剑锋,左手猛然握住重剑剑刃,拦住了那一击。
继而,叶桑弃剑,猛然跪在了杜克面前。
杜克大怒:“混账,为何不杀我!你前番欺师灭祖的气势哪里去了!”
叶桑直直跪在杜克面前,双手鲜血淋漓,大声道:“不杀!”
杜克气得要跳起来:“如此扭扭捏捏,如何练得杀剑。”
叶桑扬起头,眼中水光涌动:“我的剑,不是为杀师父练的。”
“蠢货!”杜克全身颤抖,捏紧手中软剑,“也罢,那我就杀了你这蠢货,也好过死也不安生。”
杜克说着,便是双手握住软剑剑柄,向下砍去。
胡天跳起来,却被穆椿一把抓住:“别捣乱。”
胡天眨眼,再去看。
杜克的软剑剑刃却是停在了叶桑肩头,却未曾劈下。
叶桑低头,不动分毫。
杜克看着那剑愣了愣,他再举起剑,狠狠劈下。
再次停在了叶桑肩头,再不能沉手分毫。
杜克看着剑:“杀不了?杀剑,杀不了?”
穆椿缓步上前:“当年将你神魂体魄自八霁木中聚拢,你才醒过来时,就一剑将我戳了对穿。”
杜克转头看向穆椿:“可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我哪儿晓得。”穆椿面无表情,口气却似幸灾乐祸至极。
而此时胡天神念之中,忽而响起叶桑声音:“师弟,八霁太岁。”
杜克再去看自己的软剑。
叶桑猛然自地上蹦起来,一时大阵又起。下一刻胡天冲上去,手里抓着八霁太岁塞进了杜克嘴里。
叶桑扑上去捂住杜克的嘴。
八霁太岁入口即化,瞬息在杜克嘴里消失不见。
胡天“啊啊啊”原地蹦了一圈,躲到穆椿身后去了。
杜克气得全身哆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叶桑又是“咣当”一下跪下:“师父,你别总想什么杀剑,总想着自己死。你死了我会哭的。”
话没说完,叶桑忽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好像个小姑娘一样伤心。
杜克自来烦人哭。
叶桑自拜杜克为师,从未因此烦过他。被剑戳对穿的时候,她都没掉过半滴泪来。
杜克握着剑,茫然看向穆椿:“是不是你他娘教她的招?”
“没有。若有,她还要布阵,搞这般大的动静?”
“那,那怎么办?”
“不知道。你看着办吧。”穆椿云淡风轻,说完,转头离去。
胡天屁颠儿跟着穆椿跑了。
徒留杜克看着那个丫头片子嚎啕。
胡天走远了,还听杜克道:“你别哭了啊,擦,你不哭了,这个月让你少练一套剑。两套。三套?给你放假成不成!”
胡天感叹:“我下次要不要哭一场,师伯就不要我抄书简了。”
穆椿瞥了胡天一眼:“男子哭,他大概便是举剑直接戳死。你若活得不耐烦,大可试试。”
胡天缩了缩肩膀。
穆椿又道:“你方才胆也肥,竟敢给他塞八霁太岁。”
胡天戳了戳衣服里归彦小毛团的耳朵:“师父,我家归彦的幻象挺厉害的吧。”
穆椿点头:“厉害过头了。”
“啊?”
穆椿道:“我还不能肯定,杜……百里师兄妄境出体的缘故,是否有他幻象一分功劳。此术法,他可继续练。但不要再轻易用。若用,你必要有绝杀对方的把握。”
毕竟梦貘一族,是引为传闻能吞噬心魔才惹来梦貘屠难的。
胡天低头思忖片刻,便是了然:“知道了。”
穆椿点头。
胡天又问:“那师父,师伯之后会怎么样?”
“能怎样?”穆椿嘴角微微翘起,停下脚步,向后看去,“他之前脑子抽了。现下吃了八霁太岁,他一时也死不了,定要闭关,也管不得你了。”
胡天长舒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也同穆椿料想得差不多,杜克第二次便是闭了关。
不过杜克闭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