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庞迎战, 拿起方才拔下的魔骨, 抵住归彦软剑。
胡天要跳下去相助,被姬无法一把拉住。
姬无法道:“兄长莫急,银庞未必是归彦的对手。”
归彦此时用魔气, 力量更胜往昔, 剑舞之处黑气搅动。
归彦所练《屠墟典卷》, 乃是杜克千年心血所得。杜克本是剑术大家,凡古剑剑术不以人、妖、魔分高低,博采众长, 方得此卷。
故而《屠墟典卷》灵气可催动, 妖气亦然,乃至魔气亦然。且招式灵活,千变万化,其小成者,心中凝招,手上招式即成。
此时归彦心念取一“威”字, 恰与魔气契合。心意到剑意生,魔气相助, 无往不胜。
银庞则以前番所得魔骨为器, 运转之势惊雷春生。
一时惊天雷起, 一剑洞穿。
两厢一触而散, 归彦落在小夜渡舟舟头, 收剑, 抬头。
银庞浮于远方半空, 皱眉凝神。
两厢再对视。
银庞道:“妖魔混血?”
归彦说:“人魔混血。”
身后姬无法、王惑、朝华俱惊。
人、妖、魔三族虽都可以修炼求长生,但三族混血乃是万中难有其一,且长成者绝少。
本有一个归彦,已是难得。不想现下又来了一个银庞。如何不惊?
此时银庞回身望,反身跃上小夜渡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大战如此,魔气波动如斯,稍后极可能有沌部魔兵来此。少楼主,可有什么隐匿魔气波动的符箓?”
姬无法点头,却是拿出一块符牌来。他将符牌掷出,一阵波动而过。
姬无法又拍了小夜渡舟:“去。”
小夜渡舟无风自动,向远处魔域神印飞驰而去。
此时路上少了破碎的陆地,行进通畅,无需修士盯着。
姬无法端正坐好,想了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归彦坐在胡天身边:“他和魔不同,他放出雷击的时候,有灵气。”
“那一点点灵气,寻常魔族都察觉不到。怎生偏被你发现了。”银庞此时隐秘被揭穿,却也不慌不恼,还有闲心问,“胖胖你呢?父母是什么妖哪一部的魔?”
归彦道:“我先发现你的,你先说。”
“好吧。”银庞笑着看了看姬无法,“本想悄悄寻些人族功法。不想此次却是被发现了。其实也很简单,我父亲是个魔族。我母亲则是人修。他俩在希言城遇见,都是fēng_liú,便是勾搭上了,睡了几次,就有了我。”
“人魔生子,却是难的。”朝华此时开口,“虽希言城多有人魔妖三族之事,但生子着实闻所未闻。”
“你们天梯楼在希言城的势力不够,自然不知。”银庞靠在小夜渡舟上,伸手出船去晃了晃,“希言城之中,三族交媾之事,日日都有。只是混血难得。”
妖魔混血,全部胎死腹中。人魔混血,大半活不到生出来的时候,偶有一二生出来的,多半不能修炼,或是肢体残缺,或是神魂不全。
“我是个例外。”
银庞说着,手指划过眼周:“或许他俩睡的时候,用了甚感天动地的姿势。我得了天宥。”
“天佑?”姬无法不解,“天道护佑?”
“不,不是护佑。是宽恕。”
银庞指上凝魔气,在半空画出“宥”字。
“混血本就是逆天而行,得生且康健者必是得天道宽恕。我脸上银纹便是天宥,至于其中窍诀,攸关性命恕我不能详尽说了。”
银庞说完,问归彦:“胖胖你呢,你的天宥是什么?”
归彦摇头。
银庞好奇:“没有?这怎么可能,你的修为可不浅,还不可探知。绝非凡俗。”
胡天看归彦,道:“毛?”
归彦摇头:“不是,那个是爹爹大壮柊十都有的。”
“那就是没有了。”银庞好奇看着归彦,“真是奇怪,若是没有天宥相护,怎生能活下来。你爹娘都是什么?”
“爹爹是妖,娘是魔。”归彦往胡天身边挪了挪,“都没见过。”
银庞错愕,继而坐回去,眯眼微笑看着归彦:“你可真有意思。自己是妖魔,却和个人族亲近。”
归彦冲银庞瞪了一眼,又往胡天身边挪了挪。
姬无法沉吟片刻,却道:“怪道你每次都要一些人族的功法。”
“修炼难呀。我本意是修魔功,但灵气总来捣乱,压制不住。只要辛苦自己,再多学一点咯。”
银庞埋怨,“天梯楼每次都遮遮掩掩的。不过,方才胖胖的剑术十分了得,竟然魔气、妖气同时催动。可否教我?”
“不。”归彦一口回绝,“这个是师姐同师伯教我的。你要问师伯。”
“真小气。虽我没见过其他踏上仙途的混血,但因这希言城地势好。”银庞单手托着下巴,冲归彦眨眨眼儿,“我对混血修炼,也是有些研习的。你若教我,我自然用等价值的信息同你交换。譬如你现下……”
银庞话没说完,归彦忽而将额头抵在了胡天肩膀上。
胡天转头,伸手扶住归彦后颈:“怎么了。”
归彦不说话,只在神念之中道:“脑袋疼。”
王惑朝华忙凑过来,扶住归彦。
王惑看了看:“奇怪,这是怎么了?”
“他说脑袋疼。”
朝华王惑一番探看,却是摇头。
胡天皱眉,看向银庞:“你知道?”
“我也不乐意说了。”银庞翘起腿,不急不许笑起来,“我要方才他练那套剑术,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