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四周雾霾散去。胡天心一动,抬脸转过脸去向后看。身后雾霾褪去,露出庞然大物。赫然一艘巨舸,船腹漆黑乌亮,隐在白云中,不见首尾。胡天此时正站在舷梯上,衣裳被风吹得呜啦啦响,鸟兽从舷梯下掠过。再向远处,便是团团白云,便连前方舷梯尽头也见不得。胡天却揉了揉眼睛,似乎远处天际有个人。那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端坐于云端,手执鱼竿,一根钓线闪寒光。隐隐约约又小调传来:“一棹水涟漪,千里河海天。安然花万载,生灭亿亿年。”声音粗哑,如风泣云哭。歌尽,却见钓线忽地冲过来。只闻得“叮”一声细响。胡天左手一动,打了个寒战,骤然清醒过来。再揉眼去看,层云翻滚,哪里还有什么人?再见前方之人已经走远,胡天赶忙扶着舷梯追上去。此时层云之后,穆椿收起钓竿,冷哼:“有趣。”沈桉说:“家主,咱直接把那小兔崽子逮了就是!想知道什么吊着打一顿就行!”穆椿看一眼沈桉:“你不想去月梯楼见姬颂?那你去把那个小鬼修带回宗里。”“家主肯收他?”沈桉惊喜非常,“那真是个好孩子。”“好孩子留给做徒弟。”穆椿冷笑,“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穆椿说完,隐去了身形。这边胡天却是在旋梯上,又走了一炷□□夫,眼前开阔,层云散尽,便见万里丛林。丛林之上诸多亭台楼阁架设,之间甬道也是飞起铺在丛林之上的。其中有一楼颇雄壮,远远看去琉璃宝光闪耀。放下了旋梯,向前几步便是一处开阔石台。靠近舷梯近处三块石碑,均是十尺高,并排立着。一块黑字狂狷,上书:乌兰界。一块红字娟秀,上书:夜渡。最后一块却古拙,其上无字,只用细纹雕出无数简笔小人来,摆着各种造型颇奇特。胡天立在石碑前,看了片刻,还摆了几个造型来。转头却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胡天无趣收手向前走去。便见,石台之上各色人物聚集,人头攒动,又有一二尖耳人面,或者人面都无却神似蝰鲁的东西。胡天心知是妖魔,却也不避讳凑近去。便见不远处有两条甬道。此时有个白面小生,左臂绑黄绸,两颊摸白灰。此生高声讲话:“欢迎诸位英豪来我乌兰界。”“有拜访亲友的,请从左边甬道离去。”此人指了指左边的甬道,此条甬道畅通无阻碍。全场无人动。“有要去神谕天梯楼的,请从右边甬道离去。天梯楼今日申时开楼遴选,望诸位好自珍重。”此生话音方落,方才聚集在石台上的,一下全部涌向了右边甬道。胡天自然凑热闹,便随大流上了右边甬道。此时右边通道前却站着一个赤面大汉。此人身长七尺,也是左臂绑黄绸,双颊摸白灰。他手上握着块木头,碗口粗细。待人来了,问上几句,再用手中木头戳人胳膊。胡天排队近前,赤面大喊冷声问:“一生还是一段时日?”胡天吓一跳,这问题有点厉害。又想起是做小白鼠,便问:“有什么区别?”赤面大汉不屑道:“呆在乌兰界的时间长短不同。神谕天梯楼能去的层数也不一样。”虽说方才船里八卦听闻,天梯楼越高,其内功法越是好,但胡天着实没有心思这这里呆一辈子。胡天伸出胳膊:“一段时日。”赤面大汉便给胡天盖了半个章。进了甬道便是入了森林,脚下古木青翠,郁郁葱葱,偶见野兽身影在枝叶间闪过。又有溪流潺潺,却是林叶厚密,不能得见真容。而甬道笔直向前,又有一二架桥连接两旁亭台楼阁。或有门窗紧闭,也有洞开门户,二三修士在其中。一路行来,颇多景致,偶有清风,阵阵怡人。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处高楼前。胡天抬眼望,此楼便是方才远见时那座最高的。此楼颇高,其上挂匾,上书:神谕天梯楼。不消片刻,楼门从内打开,楼里钻出一群来,或人或妖或是魔。这群人着装各异,只是左臂都扎了跟黄色丝带,双颊摸白灰,表明楼里人身份。不消片刻打中间出来个老者,须发皆白。此人朗声道:“静!”场内外顿时静下,直连脚下丛林中也无鸟兽争鸣。老者满意:“闲言少提。诸位远道而来,上了乌兰夜渡舟时,便应是舍了前缘,要来乌兰界寻一门机缘了。如此,片刻后,便进了天梯楼内,或功法或法器,任选即可。一旦功法也选中尔等,便可出得天梯楼。只是半章之人,不可登入三十三层。违者——”老者说完,抬了抬,轰隆一声,天上一道雷劈在了台前地面上,直把地面轰出环抱大的一个窟窿。窟窿堪堪开在胡天面前。胡天抬头看老者,老者眼皮抽了抽。老者轻咳一声:“好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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