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海界河天的界内规则。”
此时何仲上前来,笑道,“全界凡无灵识之物,皆被水包裹。哪怕你将这石块拿到天上去,也是不能将其上的水抹去。”
故而所有的妖族住处,也都是在水下进行。为此叶桑胡天在仓新界买了不少避水符。
男修却似头一次听闻此事,愤愤不平:“什么鬼界的规则!”
何仲冷声:“小友慎言!”
“在人家的地盘骂娘,真是千里迢迢赴死来。”胡天撇嘴。
何仲摇着头,不去同那男修废话,走到胡天叶桑面前来,却对他二人道:“你等在此处行事万要小心。莫要口出狂言。”
便是何仲不说,胡天也知晓,海界河天水上看着清静,水下却是暗流涌动。
叶桑胡天一起点头。
何仲安下心来:“老夫稍后便是要去会老友。不方便再与尔等同行。便是祝你二人此行顺遂,早日得偿所愿。”
胡天叶桑都道:“这几日劳您照顾。”
又是一番惜别。
何仲道:“便是去吧,我那老友怕也要来了。”
胡天叶桑这才告辞离去。
此间有不少初到此处的人族,大多会去一处唤作“海集”的水域。叶桑与胡天商议便是跟随众人,去往那处。
何仲目送他二人离开。
“看什么呢?”
待到胡天叶桑身影消失在天际,有人重重拍了何仲肩膀:“那些人要去哪里?”
何仲转过身来:“你能不能注意点仪态?”
拍何仲肩膀的这老头便是王惑,正是上善部的长老。前番胡天同司坤赌斗之时,他还去看过热闹。
王惑身边站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何仲见到这老太太,笑道:“朝华,你日日同这老猴子在一处,真是辛苦。”
朝华老太笑:“便当我终身之修行,为寰宇除去此害,说不得天道体察我这大功德,给我个成仙的名额。”
何仲哈哈笑起来:“不玩笑。待到向导来,我们便下水去吧。这怕是我最后一次来,还是不要浪费时辰。”
朝华老太蹙眉:“你的寿元要到头了?”
“是啊。”
不同境界的修士,其寿元也是有限别。寿元限别虽十分准确,却也左不过一二年。
若非死于非命,修士不进阶,最终结局多半便是寿元到了,油尽灯枯身死道消。
何仲因着早年伤了道基,便是一直在等自己老死。
王惑闻言却突然坐在了水里。
何仲忙跺脚拍脑袋:“我这个脑子!”
何仲说着又去拉王惑:“他娘的,我等死不是好几百年前就和你讲过了。快别耍小孩脾气!”
几百年前,这老头儿还知道跑去没人的地方嚎啕,三百年后,却是当众就这么来了。
王惑老头耷拉着脸:“我都没哭,我就是坐坐。”
一不小心坐水里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你能换个地方坐坐吗?”
“不能。哪哪儿都是水,我就这儿坐坐挺好的。你管不着儿。”王惑说着,终究是“呜呜呜”起来。
何仲拉不动人,去看朝华。
朝华老太冷冷看着王惑,继而道:“闭嘴!”
王惑老头一愣,打个了哭嗝儿,便是把眼泪珠子止住了。
何仲不禁感叹:“这老猴儿投胎的时候,定时被个双开阵砸了。开阵在他眼儿里,闭阵却被朝华你得了去。”
“让你见笑,这人越老越是个小孩。”
朝华老太叹气,“前些日子,他去若水部,看上个小灵兽,奈何那灵兽是穆尊徒弟的。谁敢轻去动?他便扯着宗主豪了一天。直把宋师弟吓得,现在见他都要绕远道。”
王惑老头嚷:“那灵兽真的不同,朝华你没有看见。它会神通的。”
何仲愕然:“穆尊徒弟的灵兽……那不是归彦吗?”
王惑闻言“噌”一下,便是从水里跳起来:“你怎么知道那小宝贝叫归彦的?你是不是要同我抢?”
要说这王惑也是个痴老头,自来钟情于有毛的灵兽妖兽。却又不以其为修行登级进阶之法,就是单纯喜欢玩。
何仲此时却是没好气:“抢个屁,你当它是好抢的?”
何仲一路同胡天归彦同行,如何不能看出归彦的厉害来。
王惑一听这话蹦起来:“真是怎么说的?归彦来了海界河天?”
何仲见是瞒不住,只得具实说了。
何仲又道:“胡小友都不认识你是哪个,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归彦的主意。摸怕是都摸不得。”
“那小子不认识我关我屁事儿。”王惑不屑一顾,“不行,老太婆,机会难得,我要找他们去!”
朝华老太闻言拧住王惑的耳朵:“你但去一个试试?”
王惑此时却造反:“我不管我不管。”
眼看就是要闹起来。
何仲忙上前去劝:“你倒是忘了我们此行来作甚的?”
何仲换上神识传信:“海界河天旱时难得,你莫胡闹耽误了祭神!”
王惑道:“向导没了,去祭个……”
这事儿却不是随便能说的。
何仲忙上前捂住了王惑的嘴。
幸而朝华老太手略挥动,四下升起一道蓝色屏障,继而三人身形消失。
这便是使了一道匿迹阵。
待阵法成了,他三人身形、声音乃至神念都被隐匿了。
此时何仲松开了王惑。
朝华老太对何仲道:“你才来不晓得。那向导错过了约定之期,至今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