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行愣了一下,想起他说的是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情。然后他笑了笑,说:“所以呢?”
喻斯鸿挑挑眉,并未接着他的话,而是目光转而再次落在手中的枪.支上,开口;“现在用左轮的已经很少了,”他摇了摇,又说:“塑料做弹芯,威力不大。”
治行正疑惑他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下一秒,这把“威力不大”的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
冰冷的枪口贴着他的发和肤。
有冷汗从他的后背流下,但他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喻斯鸿也望着他的眼。
几秒后,喻斯鸿笑了笑,移开枪:“开个玩笑,没有子弹。”他跨出一步,又转回头,对治行说:“我就是实验了一下你一直想对我做的,不是吗?还有,别人家的东西再好也不能抢。”
然而他迈开步子向前走,走了大约五米左右的时候停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手对着河面按下扳机。
“砰”、“砰”、“砰”,连续三发子弹击中水面,惊起大片飞起的水鸟。
有子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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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水一般滑过,这些如水的白天里,唐嘉有时会出访,寻找各种证人或者细枝末节的证据,并开始着手整理资料,理清来龙去脉,然后撰写有关整件事情的报道。夜晚,当她躺在床上,看一眼身边呼吸沉沉的人,会失眠地思考整段关系。她近乎直觉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仍然有一种隔膜,这种隔膜各自有意造成,而是相互不够坦诚而自然形成的。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让她知道,当问题发生时,不能一味地埋怨他人,最快捷,最不伤害他人感情的方式,是先从自身寻找问题。
她开始自我反思,整夜整夜地反思。最后她决定,当一切丑恶曝光在媒体下,自身的安全已经能确保无疑,并且不会累及身边人的时候,向喻斯鸿坦白一切。
想通这些后,她终于不再失眠了。
唐嘉不知道的是,在她失眠的这些日子,她以为睡眠安稳的枕边人,其实也在失眠。喻斯鸿睡不着是因为两件事情,一是他也有察觉到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隔膜,另一件则是前段时间任务期间发现的情况。
那个在羊圈旁大着肚子煮咖啡的女孩,见到他的反应时害怕,这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作为联合国的维和人员,在这些几近三不管的地带维护平民的安全,不说受到民众们的敬仰,至少也是尊敬的。而那女孩脸上的惊恐,同时带着的畏缩,却全然不是作假。
之后对妇女儿童进行救助的一名女兵发现,这间村落里有好几名怀有身孕的未成年女孩。几经调查,真相令人咋舌。使这些女孩受.孕的,不是他们以为的当地暴民,却是维和部队的执勤士兵!
早在前些年,便曾有维和士兵的性.侵丑闻曝出:多名来自坦桑尼亚的维和人员涉嫌在刚果(金)东北部村庄马维维性侵和性剥削十一名女子,导致这些受害者全部怀孕。
而这次涉及到未成年人,更是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