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冥想虽然可以加快修炼的速度,但长时间的修炼却使得虞姬的精神有些疲惫,在连续修炼了快五天的时候,虞姬终于停了下来,决定出去走走。
因为之前的那块用来按摩脚底的石头意外地被她轰碎了,所以虞姬决定,出去走走,顺便在路边寻觅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替代品。
虞姬出门的时候已经霞满西天,这一路走过去,不时地能见到倦鸟西归,南沙落潮,山峦披衣,满树昏意。在这样一条路上,虞姬也不由得熏熏然走了许久,忘记了时间。再一回神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天涌浓墨了,而看着眼前又陌生又模糊的景色,虞姬有些失笑。
能按摩脚底的石头没找到,自己如今倒是又迷了路了。
夜色中又起了些雾,似是越来越重。没奈何,虞姬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往回走,可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虞姬彻底懵了,她实在是记不清楚自己是打哪条路来的了。
起风了,可雾气浓稠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任凭这风怎么吹,也只是打着旋得在附近飘,偏生就是不散开,让虞姬原本心里升起的希望又化为了乌有。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虞姬倒是个心宽的,被这阴森森的白雾和乌漆漆的黑夜给困住了,也不着急,“蹭蹭蹭”上了眼前的这棵大树,寻了处枝叶浓密的,双腿一绞,直接倒了上去。
舒服。
虞姬在心里感叹,一边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星星。
说来这雾也怪得很,来得怪,飘得也怪。不知道怎的,就突然起了这么浓的雾,可大风也吹不走,还在这儿徘徊,甚至连天上的星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真是奇哉怪也。
虞姬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地放空自己,似是冥想,似是浅眠,又似是陷入了什么神奇的梦境中一般。
耳畔的风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远处虫子的低鸣好像也顺着风声送了过来,转了几个弯地进了她的耳朵里。自己栖息的这棵大树好像在呼吸,身上好像也沾上了枝叶的香气,萦绕在鼻间,随着自己无比缓慢的呼吸置换着身体里的空气。
不光是月光,好像树木间,风里,雾里,都有细小的光点,顺着快速的吸气,瞬间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又随着极其缓慢的呼气,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但又有一部分留了下来。
一周天。
虞姬仿佛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境界,仿佛天地间的每一个“灵”都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她也好像完完全全地属于天地间一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里,这些“灵”在她的经脉里停留得越来越多,好像将她的经脉撑得越来越宽,但又刚好不会爆开,而是变得更加有弹性。
这一切,虞姬自然不知道,因为现在的她,似乎已经在天地之间忘我放空。
不知不觉间,风停了。
雾气也不再打着旋地跳舞了。
氤氲开的雾气仿佛变成了层层叠叠的保护膜,好像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了一样,在大雾里,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似乎不为外界所知,空气中飘来一点点的甜腥味,又迅速地四散飞去,被空气所稀释。
有人在说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声音很妖异,辨不出是男是女,或许是因为这奇怪的雾气,连声音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爷,出了点问题。”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也掩饰不了声音中的恐惧和害怕,勉强咽了口唾沫之后,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货只到手了一半……爷!不是小的不用心,实在是那个姓佟的太过混蛋,霸着城里的甜头不放,城外的他也想分一杯羹,实在是贪得无厌,还……”
“住口!”这位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把站在对面的那个人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却仍然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腰弯得有些可怜。
片刻的静默。
“事情办得不好,解药也只能拿一半。”这位终于压低了一点声音,显得有些克制,起码教人不再听起来便觉得毛骨悚然,“你拿着这个,去大慈悲棺材铺找老金,他可以帮你。”
“多谢爷!”
“慢着,你可别先忙着谢我。人我也给你了,若是这次再有问题,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别逼我不念情面!”一声无比奇怪的声音,但一时间又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声音,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爷您放心,您放心,这次我一定能办明白。”
“去吧。”
又是一阵刚才一般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随着声音的消失,突然平地卷起了一阵狂风,吹得虞姬的衣衫猎猎作响,也终于将这诡异的浓雾吹得四散开来。
睁开眼,虞姬靠在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显然还没有完全从那种感觉当中脱离开来,说白了,就是还没回魂呢。
过了许久,虞姬才缓过神来,脑海中回放着刚才两人的对话,看着地上被风和落叶完全掩盖的痕迹,闻着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甜腥气,一遍一遍地过着刚才那人离开时的声音,一边觉得十分熟悉,一边又觉得精神十分疲惫,仿佛已经一年半载不曾睡过觉了一般,这时候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想睡就睡。
虞姬直接倒在了树上,当真睡了个天昏地暗。再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跳下树,虞姬靠着最高的那一个“尖角”,终于还是找回了小院儿,但不幸的是,还是没有找到磨脚石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