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站在淤泥里的那个干部是谁呀?怎么没见过?”团机关政治处陈干事问正在岸堤上转移石头的五连连长李林。
“那是我们连队新来的指导员,从师机关下来的。”李林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
“我还以为是新下来的排长呢。”陈干事说。
2004年,郭凡被任命到“白台山英雄团”当连队指导员,开始了他的基层带兵生活。今天,他们的任务是把水渠底部的淤泥清掉,并将翘出来的石头搬走。这条水渠是上游石牛水库与未来塔山海的连接主道,必须清理彻底。
“冯小雷,小心!”黄兵强高喊了一句。
钢钎随着大锤的落下,在石头缝处迸出火花,并不断有碎石飞溅。黄兵强看到一块飞石向正在旁边搬石头的冯小雷冲去,立即向他喊到。
“啊。”
只听到“啊”的一声,冯小雷已经将手捂住了头部。
“来,我看看,严重不严重?”黄兵强赶忙向前关心地问道。
“没事,小case,小石头伤不了我雷子。”冯小雷手一挥,故作无事状。
正在一旁干活的凡听到喊声,跑过来察看实情,他摘下白手套,仔细看了看小雷头上的伤,“幸亏石头小,再往下一点就伤到眼睛了。”郭凡观察了一下连队的劳动情况,感觉到此事向大家敲响了安全警钟,必须进行调整。“大家注意啊,这个搬石头的先上去,等碎石头的碎好了,大家再下去,这样大家相互有个呼应,不至于打乱仗,也能确保安全。”
连队战士听到指导员这么一说,感觉在理,正准备搬石头的战士放下石头,翻身跃到了渠岸上。郭凡也上到堤岸上准备与连长李林商量下步的工作。
“书记,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政治处干部股的陈干事。”李林指了指陈干事,笑着向郭凡作着介绍。
“陈干事,你好,你好,我刚下来,很多东西还不懂,以后多多关照啊。”郭凡摘下手套,向陈干事敬了军礼,客气地说道。
“向你学习啊,一马当先,刚才我还和连长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排长呢。”陈干事说。
“没有,应该的,最辛苦的还是我们战士。”郭凡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有这种印象很正常,郭凡中尉军衔,连队有个副连职排长,双学士学位,军衔已经带到了上尉,再加上郭凡个子不高,站在哪里也不太抢眼。作为了解一线干部情况的陈干事,对每个干部的现实表现都要清清楚楚,特别是对新来的干部更要多加了解。李连长是团机关作训股下来的,对团队情况相对较熟,郭凡和他搭档是升不离斗,秤不离砣,筛子不离筐和箩。
现在虽然刚过五一,但南方的天气已热得不行,战士们个个干得汗流浃背,体能训练服已经湿了半截。想想这离塔山海开工兴建已半年有余,那时候还是冬天。
开工那天,真是现代“南泥湾”的架势。全师每个单位都有建设区域,整个现场到处彩旗猎猎,横幅飘飘,番号阵阵,气势雄雄。全师官兵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当时部分领导的质疑和反对之声。毕竟这个工程不是个小事,毕竟这个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这个工程让师党委承担着极大的安全风险。几十万的土方,要数以吨计的炸药碎石,要投入十几万的军工,一旦出现一兵一卒的伤亡,这个项目就有可能沉底搁浅,影响全局。做出这个决定,不但需要超前的意识,更需要超人的胆略和运筹帷幄的气魄。当年,“塔山阻击战”面对敌人11个师的轮番进攻,塔山官兵都胜了,这点困难又怎么能吓倒塔山英雄传人呢!
开工之时,郭凡还是宣传科的一名新闻干事,他见证了那样一个场面:那时的废墟之上,是一片充满活力的红色海洋,是一团开天辟地的熊熊渴望,是一曲慷慨激昂的精武歌唱。
“我们是英雄的塔山铁军,
历史记载着我们的英名,
起义天福山,首战雷神庙,
平招莱掖抗日是先锋,
战四海,取大泽,
攻威烟,守黄福,
力量来自新式,整军大运动,
力量来自新式整军大运动!
……”
《塔山英雄部队之歌》始终在上空萦绕飘荡。
“重新换一波人,碎石的先上来,搬石头的下去。连长你休息一下,我来。”郭凡指挥着大家,并示意连长带着大家调整休息。在这下面,有些石头是连队自己翘上来的,有的是工兵分队用炸药炸碎的。但毕竟人的搬力有限,太大的石头靠人力是搬不动的,必须先进行再处理。看着已经相对不那么大的石头,大家戴上手套,有的抬,有的举,有的搬,一块一块把它运到堤上。南方这个地方,地质特怪,表层看着是土,其实下面全是石头。有人说,塔山海是炸出来的,也有人说,塔山海是官兵搬出来的,更有人说,塔山海是工程机械推出来的,都不为过,但都不全面。塔山海是塔山官兵用意志战胜出来的,塔山海是塔山官兵用智慧改造出来的,塔山海是塔山官兵用汗水浇灌出来的。
塔山不是山,它只是一个小土堡,但它却像山一样挡住了敌人如狂浪的进攻。
塔山海也不是海,它只是一个人工湖,但它却像海一样凝聚起了英雄部队排山般的气势。
水还是那片水,人人都知道它就是湖般那么大,但在官兵心目中“塔山海”它就是海,它已成了新时期塔山官兵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