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谷弟子去而复返的事,对于缘风卿来说,虽然有些意外,心底更深的却是忧虑。毕竟她和天香谷的关系十分紧张,并非轻易就能化解,可她也不愿相信自己昨晚出手相救,却换来天香谷的以怨报德。但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解释天香谷弟子如此敷衍的回头道谢呢?
她瞟了赵义一眼,对方似察觉她眼中的凌厉,立刻垂首肃目,做出低眉顺目的样子,可另外两名男弟子的眼神却还是不太对劲,那女弟子倒不是非常明显,大大的眼中却也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似兴奋,又似……期待?
缘风卿在心中思忖了半晌,他们自然不会期待自己与所谓的“鼠精同伴”再战一场,那他们期待的是……
尚未想通这层道理,忽觉四周的空气发生了一些变化,气流有些紧致,如同突然坠入水中,呼吸愈渐急促,缘风卿转目一看,除赵义垂着头看不出神色外,另外三名天香谷弟子明显也感觉到这丝变化,眼中都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意,让她一愣,也顾不得再去理会他们,转身就朝后院走去。
“缘师叔,请留……,”赵义听见脚步声,连忙出声呼唤,却见她脚步未停,却转头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一双眸中,冷光如电,看得他浑身一僵,后面的话生生咽回腹中,眼睁睁看着她快步走向后院,身影很快消失在幽长的弄堂里。
“赵师兄,火长老不是命令我们拦住她,不能让她离开凤凰镇吗?”那女弟子一见缘风卿离开,连忙焦急的问。
赵义脸上也露出无奈之色,虽然他心里也觉得这样对待缘风卿有点过分,毕竟昨晚她救过他们的性命,否则她若袖手旁观,自然也拿她没有办法。但师命难违,十长老的话不能违背,他也只能厚着脸皮三番四次的阻挠缘风卿离开,否则他们回去是要接受惩罚的。
一想到十长老火萤儿的严厉,赵义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自从她十年前执掌天香谷的刑罚之后,谷中弟子无一不是对她又敬又怕,只因她铁面无私,谁来说情也没有用,这才让人对她如此恐惧。
昨夜,当他们忆起缘风卿的身份之后,立刻就向师门禀报了此事,结果没过多久,就接到十长老的灵信传音,命他们即刻返回凤凰镇,务必阻止缘风卿离开,他们会尽快赶到凤凰镇接应。
十长老虽然没有言明为何要他们留住缘风卿,但赵义心知肚明,一旦十长老等人赶来凤凰镇,定然不会善待缘风卿,无论是当年天香谷与她的恩怨,还是她手中那颗奇怪的珠子,能够与天香谷镇派法宝媲美的火系宝贝,都会让她怀璧其罪,而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弟子能够决定的,即便他心中不忍也不愿,却也只能默默听众安排,别无它法。
想到这里,赵义沉声道,“你们三个去守住凤凰镇的两边出口,不能让她离开,否则我们就是失职,我去想办法拖住她,无论如何也必须在十长老们赶来之前,将她留在此处。”
三名弟子领命而去,赵义则不忘抬头看了看天空,方才空气中的气息突然一紧,正是他们返回凤凰镇之前布置的一个结界阵法。以缘风卿高于他们多个等阶的修为来说,普通结界自然拿她没有办法,所以这个阵法是他们天香谷的独门秘阵,耗费了他五十年的修为以血生祭火魂,这才能够召见远古火神助其布阵,现在的凤凰镇只能进不能出,除非天香谷长老亲自前来解开阵法,否则一个人也休想离开!
赵义边想边急步朝后院走去,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后,迅速掉头朝门口追去。
且说缘风卿发现不对之后,立刻返回后院,扶上血画从后门的矮墙离开,凌云仙步急速施展的同时,也不忘尝试解除天空的封印结界。
可惜那结界虽然呈透明色无法看见,却透着股炽热的味道,她的水系灵气刚刚冲上半空,同结界的壁障接触之后,立刻被那股强烈的火焰吞噬的干干净净,这让她心中一沉,脸色微微发白。
此时,她也不是没有生过回头去协持四名天香谷弟子的念头,毕竟是他们忘恩负义在先,如今布置结界将凤凰镇封印起来,为的只是等天香谷的高层过来,无非还是觊觎她手中的火灵珠,实在可恶。
可她转念一想,天香谷无情无义,她却是在苍云门长大的,身为名门正道,怎能与恶为伍,向无德之人学习呢?她是做不出这样的卑鄙行为,只能自己先想办法,趁天香谷的高层未到之前冲破封印离开这里,否则她必定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眼下的困局,再去后悔昨晚不该出手相救已没有什么意义,她只希望天香谷尚有一丝名门正派的觉悟,不要因为贪婪去殃及凤凰镇的百姓就好。
一边疾走一边思考的缘风卿转眼就来到凤凰镇的后山处,抬头望着前方一座连绵的山峦,此山同中原与北荒的交界山脉浮云山相连,属于浮云山的尾部,那浮云山若从上望下看,就像一朵洁白的云朵,只因它的周围终年白雾茫茫,缥缈如同一朵巨大的云朵,这才得了“浮云山”这个名字。
缘风卿放开血画的手,感觉前方的气息十分灼热,便知已经走到结界的边缘,缓缓伸手想要触摸结界的壁障是否真的无坚不催,手掌刚刚伸出就觉有些灼痛,不由皱眉收手。
既然无法以外力催毁,便只能尝试化解,强者强行破除一个出口。
缘风卿咬了咬牙,先将呆滞麻木的血画安置到更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