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瞑从睡梦中醒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前方,觉得有点模糊。
他略微直起身,又是一阵头疼。
转过头,发现身边坐着的,是个异常美丽的女子。
“我这是在哪儿?我是谁,你又是谁?”感觉头痛欲裂,何瞑抱着头,问一旁的女子。
女子睁大眼睛打量着他:“你忘了啊!这里是迷岸阁,你是何瞑,我是灵溪啊!”
何瞑喃喃自语道:“我是何瞑?你是灵溪?灵溪,好熟悉的名字啊!”
灵溪立刻送上一个甜美的微笑:“当然会觉得熟悉啊!我是灵溪,你说过,将来会娶我的。”
“将来,我会娶你?”何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
灵溪低下头,靠在何瞑的肩上:“你是忘了吗?我们一直在这里,你对我说,你会娶我,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何瞑按着疼痛的脑袋:“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可是很奇怪,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所有的事。我只是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可是好像对于你,又觉得很熟悉。”
灵溪抬起头看着何瞑,挽住他的胳膊:“没关系,你现在忘了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忘记我就好。你说的那些话,我可是都记下来了。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我就会这么一直等着你,等着你。”
何瞑一直按着疼痛的脑袋,问灵溪:“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灵溪说:“前几天,我们看着天气不错,就有了兴致去山上玩。那天你玩得好开心啊,就像是一个小孩。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笑起来有那么好看。你看见山那儿有个湖,就说要等到寒冷的天气,让湖结成冰,然后我就可以在冰上跳舞了。最好还下点雪,那样的话就更加应景了。记得那天,我们有说有笑,说了好多话。然后,你还说了,这辈子要娶我为妻,我们一起过开心快乐的日子,远离这个世间的烦恼忧愁。可是,后来你失足掉下了山崖,我拼命地将你救起,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现在,你终于醒了,只是,你已经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事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灵溪的目光里闪着泪水。一段话说完,泪水也顺着白皙的脸滑落下来。
何瞑忙将灵溪拥入怀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灵溪在何瞑的怀中却隐隐地露出了微笑。
然后,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何瞑,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了吗?”
何瞑的脸上满是歉意:“我现在的确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我会努力回忆的。”
灵溪疼爱地看着何瞑,摸摸他的头:“我知道你现在一时还记不起,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陪着你慢慢将这一切都重新记起来的。”
何瞑点点头,但这样的动作又使他头痛欲裂。灵溪赶紧让他躺下:“你才刚恢复过来,自然不适应了。好好休息吧!睡一觉,你的头就不痛了。”
何瞑应了一声,乖乖躺下,闭上了眼睛。
看着何瞑很累的样子,灵溪不由紧锁眉头。
灵溪立即来到幽暗的地方,找到翦羽:“怎么回事?何瞑现在头很痛。”
翦羽一脸平静地欣赏着院中的形态各异,颜色各异的花说:“那是因为他的意念太强大,也就是说,他想回去的决心与渴望都太强烈了。药物与他的意志、决心在他的脑海里互斗、排斥,他就自然痛苦了。”
“我不希望他那么痛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他的痛苦?”灵溪问,语气里带着担心。
翦羽淡淡扫了灵溪一眼:“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很冒险。”
“什么办法?”灵溪问。
翦羽的指尖落在一朵蓝色的花瓣上:“我将咒语放进这朵花里,你将其冲泡,让他喝下这花瓣水,就可以消除他的痛苦,但是这样做自然有其风险。一旦有人愿意为他奋不顾身,且将其血溅到他身上,他的记忆就会恢复了。”
灵溪说:“他以后都将在这里了。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他又记不起外面有一个怎样的世界,他的所谓的朋友们自然会忘了他的存在。应该没有什么风险吧?”
“你别忘了,灵犀剑的剑鞘还在我们这里。”
“你将剑鞘怎么处理了?”
“我现在将它封印在山崖下的冰井里。但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万一被发现了,还是会有人闯进这里。”
“为什么不干脆将剑扔得远远的?”
“我试过,可惜行不通。”
“哦?此话怎讲?”
“因为这把剑真正的主人,就是何瞑。只要主人在这里,我把剑鞘扔得再远,它还是会回来找到它命定的主人的。我只有将它冰封在井中。可是阁主,你真的要留何瞑在这里吗?这对你太不利了。”
灵溪看着翦羽:“翦羽,你与我一起长大,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一旦我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翦羽无奈地点点头:“我了解,可是我多希望这一次,你可以站在我这一边。”
“对不起,翦羽。”灵溪握住翦羽的手,“我现在唯一可以承诺你的,就是一旦事情真的如你所料的发生了,我绝对会第一个救你的,我一定会让你第一个安全离开这里。”
翦羽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在上扬的微笑里,也带着一丝凄凉:“如果一切真的发生了,我更要留下来保护阁主才是。”
说着,翦羽示意灵溪放开握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