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在二号楼,一进门,就看见他,还有身后站着的德子。一个强壮的中年人和老牛并排而坐,一脸的严肃。居然是许久没见的祁明尘。“祁师傅,你好,好长时间没看到了。”赵泽君打了个招呼。“赵总你好!”祁明尘起身说。“坐坐。”赵泽君挥挥手,自己也坐下来,问老牛:“出什么事了?”说完,轻松的笑道:“对了,石头这几天摔惨了,你得抽空关心关心,小孩成长期需要父母的陪伴,我毕竟就是个干爹。”“小男孩摔打摔打不是坏事,他妈就够惯着他了,我再关心多了,早晚养成个娘们。”牛胜利摆摆手:“明尘有事,我陪他去处理一下,路过这里,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我要不要一起去?跟我什么关系?赵泽君一愣,问祁明尘,“祁师傅,怎么回事?”“惭愧惭愧。”祁明尘苦笑了一下,说:“有个不成器的徒弟,出去瞎混,在桐江市打黑拳,我去给他揪回来,怕遇到麻烦,请牛总帮我压压阵。”所谓的地下拳赛就是黑拳,上次安德烈还提到过。这类拳赛都有幕后老板,一般是当地的地头蛇,拳手就是他们的摇钱树,有些甚至没有人身自由,当然不可能让祁明尘轻易带走。桐江市不在苏南省,但就在邻省,有牛胜利这样重量级的老板压阵会顺利很多。老牛知道赵泽君喜欢看热闹,就顺路把他叫上,说不定还能看几场地下拳赛。赵泽君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祁明尘,不太确定的说:“祁师傅,你是练太极的,你徒弟,用太极拳跑去跟人打黑拳?这个……呵呵……”笑了笑,没朝下多讲。祁明尘是有一定实力的,这点老赵亲眼见过,不说别的,至少他的体能可以和专业的运动员媲美,在这个体能的基础下,的确可以发挥出一些技巧。但要说去打黑拳,老赵觉得祁明尘本人都不够格,能看得出来,他打架的经验并不是特别多,甚至还不如军子和姜萱,这两个人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至于他的徒弟,那就更玄了,又不是拍电影,上擂台摆一个太极拳的架子,这不找打嘛。祁明尘苦笑了一下,“也怪我,没给孩子们一条出路,从小让他们练这些东西,到头来一点用都没有。”“这个不能怪你。”老牛摆摆手。“到底什么情况?”赵泽君越听越好奇。老牛看了看时间:“你去不去?去的话路上跟你说,别耽误了。”“去啊。来回就半天车程,又不远。”说走就走,赵泽君带着安德烈和军子,牛胜利带着德子,还有祁明尘,坐着两辆没有在公司注册的商务车,杀向桐江市。一路上,祁明尘才和赵泽君详细的说明了情况。祁明尘的确是有来历、有师承的,他师父是武当山注册的道士,但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之人,用世俗的话来说,类似后勤部的一个仓库管理员,当然,用武侠的话来说,就是闲云野鹤,或者扫地老僧也行。道教、佛教圣地,总会出现一些‘弃婴’、‘孤儿’的传说,武当山也不例外,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还会偶尔出现有弃婴的情况,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送到福利院,武当山管理处可不会出现电影里的桥段,自己来养大这些孩子。祁明尘是个例外,他就是被他师父养大的一个弃婴,差不多就是父子。他师父既然在武当山出家,当然也会练习一些拳拳脚脚,小时候祁明尘就跟着练。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经历过气功热、武术热,一部少林寺火遍大江南北,传统武术在国内被推到了一个近乎神话的高度。可是祁明尘很快就发现,练武功,虽然强身健体,但是真的和人打架,好像没什么用。一套太极拳打得再熟练,还不如一通密不透风的王八拳。被山下的同龄人狠狠揍了几次,祁明尘终于忍不住,带着疑惑去问他的师父。他那个已经七十多的师父,颤巍巍的和他讲了一通道理。大约也就是第一次见面,他和赵泽君解释的那些。从那以后,年轻的祁明尘为自己立下了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有些遥不可及,甚至可笑。复兴传统武术,让传统武术即敢战,也能战。从传统武术里,发现并且提炼那些真正用于实战的内容。人就怕有理想,一旦有了理想,说不定这辈子基本就得填进去。祁明尘就是这样。他和师父一番深谈的那年,已经25岁了,等他完全明白他师傅的话,再琢磨出一套复兴传统武术的计划的时候,已经三十出头了。这个年纪的人,体能和精力都即将走下坡路,他很清楚,自己就算理论研究得再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真正上了擂台,和那些很年轻就经过科学训练的运动员相比,还是打不过。但他的智力和经验却是充足的,可以充当导师和教练的角色。祁明尘很明白,想要复兴武术,想要实现他的理想,他首先就要有话语权,理论研究得再好没用,只有‘打得赢’,他祁明尘说得话,才有分量,才有人肯听,有人会相信。这时候进行专业的体能训练其实已经迟了,于是乎,他在进行自身体能训练、继续研究理论得而同时,也收养了一批年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办了一个小型的武校。这些孩子就像试验品,按照祁明尘琢磨出来的那条路子,把科学的训练方法和传统武术技巧结合起来,从小让徒弟们进行科学的体能训练、营养搭配、对战训练,希望能培养出一批真正能上擂台的传统武术传承人。祁明尘这些徒弟的身体素质和实战经验,可能还要超过他本人,真动手,未必就不如他。‘科学训练’是要靠钱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