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叶紫涵梳洗完毕便去了幽石院给关氏请安。
一路上,她默默回想昨晚廖氏的话:“你且记住,眼下你已失了清白之身,也失了你父亲的宠爱,母亲能为你做的有限,你必得抓住你祖母的心才能为自己的以后铺路。”
叶紫涵知道关氏一向疼爱自己这个嫡长孙女,相信此次之事祖母也一定会为自己找回来。
“祖母,涵儿来给您请安了!”
见了在桌上吃果点的关氏,叶紫涵盈盈一拜乖巧道。
关氏抬眼看看叶紫涵,说:“起来吧……”
没有预料中的热络,叶紫涵微觉不舒服,还是笑着起了身,轻轻走到关老夫人身后,为她揉起肩来。
“祖母,涵儿前几日去了灵山道观,可是好久没给祖母按按肩了。
关氏的肩膀似乎僵了一下,然后才放松了些,不冷不热道:“你回来也有三四天了吧,怎么才想着过来?”
叶紫涵闻言面色微变,手也顿了一顿,才又接着按了起来。
“孙女儿这不是偷跑出来的吗,未敢让父亲知道,怕见了祖母会连累您啊……”
关氏犀利的眼神微眯:“是想瞒着我对他那个宝贝女儿使些手段吧?”
“祖母!”
叶紫涵一听,立刻跪在关氏面前,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祖母可要为孙女儿做主啊……”
关氏轻轻抿了口茶:“现在想起来找我做主了?做那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这个祖母?”
叶紫涵抽泣着:“祖母,您也一向厌恶那个贱人,孙女儿还不是想为你出口气嘛!”
“为我出口气?哼!说的好听!我前阵子刚嘱咐过你们这段时间安生些,你们倒好,弄出个闹鬼的事情不算,还使这样的手段,当真是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祖母......”
关氏打断了她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要对付那贱种不假,可是在这府里要是传出她和男人鬼混的消息,你让我们常敬侯府的脸往哪搁?!”
“祖母,孙女儿知道错了……那个贱人仗着爹爹的宠爱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孙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关氏看着叶紫涵,痛心疾首:“结果呢?得逞了吗?你堂堂二品侯府的嫡长女,就这么失了身子,以后怎么找好人家?这侯府的脸算是被你败尽了.....”
“祖母,涵儿知错,祖母一向最疼涵儿了,求祖母原谅涵儿这一次好不好……”
叶紫涵挂着泪痕软言求道。
关氏疼爱叶紫涵不假,但高门府邸少有无条件的疼爱。无非因为她乖巧机灵,且身为叶府嫡女身份尊贵,未来的联姻非富即贵,定能为叶府锦上添花,是以关氏对她颇多照顾、处处维护。
可是眼下,叶紫涵既已破了身子,那便不能再指着她为叶府出力了,她能给叶府带来的只有屈辱和笑话,关氏何等精明,怎会再像从前一样待她?
叹了口气,关氏淡淡道:“终究是无用之身了……”
叶紫涵闻言大变:祖母这是要放弃自己了吗?
叶紫涵知道,自己的母亲廖氏虽名为当家主母,但处处要看关老夫人的脸色行事,并不是全都能做主的,若是自己的祖母都放弃自己了,那以后的日子......
叶紫涵不敢想象,自己已在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若关氏再不给自己撑腰,那在府里的日子要怎么继续下去……
见关氏不再理自己,叶紫涵失魂落魄的走出幽石院。
明州。
已是祈雨的第三日了,温喜跪在地上眼望天空,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大太阳,空气中干热得让人烦躁不安,斜眼看了看旁边的萧明俨,他似乎已经有些麻木,机械的跪在神像下,挺拔的脊背却是一直没有弯下来。
温喜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雨是下不来了,虽赚了民心,却到底是苦了殿下了......
强壮的男子们每日晚上回去,白天就在萧明俨身后跪着,他们并不认为这样就真的能祈到雨,但又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内心对二皇子殿下的敬意与爱戴......
沈常汾倒是来的勤快,只是每次待上一会就走,说是府衙有事,众人心知肚明,却也无人说破。
这会儿他又来到萧明俨身边,劝导道:“殿下,这都三日了,看着天气是下不来雨了,您看看您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下官着实惶恐,殿下,您还是.......”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猛烈的狂风刮来。
别人都跪在地上倒未觉怎样,沈常汾是弯着腰和萧明俨说话的,猛地被风迎面划过,差点一个后仰摔倒在地。
“好好的怎么就起风了呢……”沈常汾站稳脚跟,嘀咕了一句。
狂风却是不止,将路上的沙都卷到空中,众人耳边只闻一阵呼啸,刚刚烈日炎炎的晴空忽然昏黄起来......
有经验的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互相看看,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要,要下雨了?!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闷雷,一场酣畅的大雨顺势而下……
“下雨了!下雨了……庄稼有救了!”
人群中欢呼雀跃,大家都站起了身子,将脸仰向天空,张开嘴巴不停的动着喉咙,接受大雨的降临。
萧明俨的腿已经麻了,他在温喜和刘好的搀扶下起身,好看的眸子瞬间迸出热烈的光彩。
他带着喜悦的笑容仰望天空,让瓢泼大雨滋润自己早已干裂的薄唇。
温喜看着他,自己侍奉殿下多年,殿下性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