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见到了顾初浣的举动,立马走上前来将秦娘护在身后,眼睛警觉的盯着顾初浣,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和气:“你刚刚给我婆娘扬了什么东西?”
顾初浣双手一摊努努嘴道:“灼心散。”
“灼心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嗨,一点不奇怪,我也是前几日才听说的。听说中了这毒的人前六日与常人无异,第七日便会心口灼痛似蚂蚁撕咬,七七四十九日后就毒发身亡了,哎,可惜了这个婶子,有钱赚没命花喽……”
“解药拿来!”
那男子一听恼了,伸出右手就向顾初浣要解药。
“没有。”
男子闻言怒极,想都没想直接伸手就是一掌,这掌力似乎夹了疾风一般,瞬时到了顾初浣眼前。
原以为只是两个投机取巧的农户,却没想到居然还是个会功夫的,见那男子出掌,萧明俨也是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掌便要落到顾初浣头上,萧明俨左手将顾初浣拉开,右手直接出掌迎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二人的手掌刚一碰上便即刻分开,二人面上神色无异,却是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看这情形,顾初浣已猜出个七八分,萧明俨的功力已然恢复,而这男子居然可以和他过招且不落下风,由此可见这夫妻二人绝非是普通的农户,肯屈居在这穷乡僻壤的僻静之所,背后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明俨和那男子心里均十分惊骇,那男子没料到萧明俨看似精瘦的身体居然蕴含如此深厚的内力,萧明俨更是想不到在这偏僻之处的一个农户居然能与自己功力相当,当真是深藏不露。
二人后退一步后都没有再动,却是将全身之力凝聚于掌中,眼睛紧紧盯住对方,待对方一动便随时准备出招。
顾初浣想了想对那个男子说道:“我并非想要她的性命,若非您们贪得无厌,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我同伴的武功如何想必你也见识了,再打下去你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那秦娘也转过身来,收起故意拿捏的强调,正色道:“我们无冤无仇,公子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我无意为难二位,明日我和我的同伴将起身去药王谷,你们安心在这儿将马照顾好,我自会在六日内赶回来给你解药。”
“药王谷?”
那男子闻言猛的摇头:“这两年不只有多少人去药王谷求医问药,医没求成,却将命都搭在那里。你们要求送死我不管,但解药必得先给我。”
顾初浣一听有些疑惑:“那云老前辈即便不看诊,也不至于将看病的人打死吧?”
“并非是云长道,而是药王山毒蛇遍地,各种毒草更是数不胜数,只要碰一下就会毒发身亡,许多求诊之人还未到达云长道的谷落亭便一命呜呼了。如此虎狼之地,敢问公子有几分把握能活着回来?你们死了不打紧,难不成还要我婆娘跟着陪葬吗?”
顾初浣将手背于身后,向那男子方向踱了几步,开口道:“别人能不能回来我不知道,但我们二人,是一定能回来的。”
那男子疑惑的看着顾初浣:“你同伴的武功我是见识过了,但不知公子你.....有何看家本事?”
“我的本事你不是已经瞧见了么?”
顾初浣伸出手向秦娘的方向一指,意有所指道。
见那男子还是犹豫,顾初浣一笑:“打,你又打不过我的同伴,除了选择相信,你还能怎样?况且你们虽然不说,我也猜得出你们并非寻常之人,要么被武林追杀,要么被官府通缉,想来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我说的可对?”
二人闻言皆是一惊,似是想不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子怎会有如此独到的洞察力。
男子眼中杀意毕现,秦娘忙向他使了个眼色,那男子犹豫片刻,才无奈的将手垂了下来。萧明俨见状也随即收了掌风。
“二位也不必担心,我们只是来求医,不想徒惹什么麻烦,他日将马儿带离以后,自会将今日之事忘个干净。好了,我饿了,进去吃点东西吧。”
顾初浣见形势稳定,回头对萧明俨说了一句。
四个人默不作声的吃完一餐,秦娘对顾初浣一指:“公子,你们二位就住里间吧!”
“我不喜欢和人同房,再给我一间。”
秦娘却是撇开了嘴:“这位公子,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你看看这屋子,一共就两间,难不成全都给你们住,我们两口子睡外面的马棚?”
萧明俨忙安抚道:“不碍事,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就行。”
顾初浣一看,也的确没有空余的房间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萧明俨进了内间。
将门带上,萧明俨有些不解的看向顾初浣:“顾姑娘,他们要钱,给他们便是,何必要给那秦娘下什么灼心散?”
提起这个,顾初浣更加郁闷,没好气的怼道:“殿下位高权重,自然不知银钱得来不易,他们人心不足,我便偏不让他们如愿。”
萧明俨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他们既已识得千里马的价值,我又怎能冒着风险将马交于他们照顾?福至可是爹爹的战马,万一有了闪失,爹爹纵使不责怪,初浣也于心不安。”
萧明俨似乎不能理解顾初浣的想法,但也没有再做争辩,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顾初浣气急,接触越多,反而将之前对他的好印象消磨的所剩无几。这个二皇子,虽身怀民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