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可以忍受,战马却不太能够坚持,每走动一段时间,便要寻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给战马擦擦身上的汗,再去除腿脚毛皮上沾染的血水泥水,以免战马生病,其实比人还更要麻烦。
这一队斥候,原本也是应该要回去了,但是对于黑老刀来说,却依旧不能满意,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用完了的原因,从上一次抓到了些斥候信使之后,便一直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这让原本在新娶的婆娘面前夸下了海口的他,多少有些拉不下脸去。
但凡自诩是汉子的,便是在外面拼杀,就算流血流泪,恐怕也是要在婆娘面前撑出一个场面来,所以黑老刀就走得更远了一些,希望多少能再捞些好处……
“队率!肉香!我闻到了肉香味!”
“你个哈皮,八成是饿昏了头了吧,这会儿哪里来的……”黑老刀没有能够达成心中预期的目标,多少有些不爽,正开口骂着,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压低了嗓门,急促的说道,“你个狗日的鼻子好,真的是肉香味?”
被称之为“狗日的”的小兵伸长了脖子,在空中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说道:“真有肉香味!”
黑老刀的眼眸当中顿时爆发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芒,低声叫道:“哈!肉香!知道着意味着什么?!”
“首级!”
“老子家里的田赋!”
黑老刀不客气的骂了过去:“你他娘的是谁老子?!快点,跟着味摸上去!说不定还有口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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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不是在军前说是要在城头赏雪么?
虽然只是作为鼓舞士气的轻松说辞,但是既然说了,多少也就要做一个样子。更何况粟邑城中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城内外的尸首等等也都需要处理,因此也就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于是干脆真的就在城头上布下了帷幔,然后温了火盆和小酒,观赏一场汉代的风花雪夜的事……
不过,在这个雪夜即将过去,在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斐潜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份礼物。
一个人头。
“这还真是赵子柔……”
斐潜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人头,多少有些意外。
因为原本人头送来的时候,实在是污浊不堪,所以到斐潜面前的时候,还特意清洗了一下,多少能看见些眉目出来。人头的头发散乱,面目的表皮已经是在寒冷的天气当中冻的失去了原本的肤色,只是铁青一片,显得无比的可怖。
另外还获得了京兆尹的印绶。
如果不是这个印绶,黑老刀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真的捞到了一条大鱼,成全了自己在婆娘前吹的牛皮……
“成了!”对于这样的人头,庞统倒是一点惧怕都没有,反而是喜形于色,双手啪的一击掌,略有些得意的晃着大头说道。也不是说庞统不持重,而是从荆襄而来,头一次出谋策划,便是在关中之地调动如此多的军队人员,怎么说也是第一次。
毕竟庞统现在也就是十五六岁,这还是在汉代,习惯了十几岁的少年就要出来当家的年代,要是在后世,这样的一个年龄,一上来就要旁人多么尊重,多么顺从,也只能是看在他爹或是干爹的份上才有可能……
贾诩也是笑着向庞统表示祝贺。对于庞统这样的一个年龄,就能有如此的大局战略观念的人,贾诩也是不得不表示佩服,毕竟自己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只能是忽悠几个土匪强盗,而已……
桌案之上,除了京兆尹的金印之外,还有在金印之下的绶带。青色的底面,以青白红三色的丝线进行修饰,虽然略有污浊,用来连接的玉环已经不小心破碎了,但是依旧十分的华丽。
就这样的东西,是多少士族子弟心中的梦想,家中有没有出过两千石的官员,就是划分士族和望族之间的分水岭。
斐潜看着庞统似乎也在略显的好奇看着这个京兆尹的印绶,便笑着开玩笑般的说道:“如何,想不想要?”
说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这样的职位是不可能授予庞统的,毕竟庞统的年龄摆在那边,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在斐潜军中说话有人听,因为多少是斐潜的师弟,只要斐潜愿意听,别人也就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但是外放出去当一地两千石的太守,并且还是曾经的天下枢纽之地的京兆尹的太守,就不是那么简单得一件事情了。
庞统明显也是知道这个,但是依旧不服输的说道:“不用!某的志向只有三槐!其余的,某还不放在眼里!”
“哈哈,好!这当然好!”
斐潜笑着说道,然后便将这个事情先行放过,也没有特别的在意。就像是听到自家的十几岁的弟弟说要当国家部长级别的时候一样,当然基本上都是鼓励居多,但是谁也不会立刻就着手安排,不是么?
庞统也笑了两声,然后指了指赵温的人头说道:“长安之围,便在这个人头上了……只是君侯,这个京兆尹么……”
斐潜将京兆尹的金印放下,然后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取了左冯翊便是,至于京兆尹么,暂且不理会……这印绶,便先收着吧……”
其实在斐潜手下当中,比较适合去管理京兆尹的,现在暂时贾诩比较合适。
荀谌虽然也不错,但是荀氏太过于庞大了,真要是成为了一地诸侯,虽然在短期之内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时间一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