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部分的高等民宅都集中在宣平门左近,而南面则是不紧不慢在修整的两宫,工匠劳役也不多,一直都在修建,也一直都没有修建好。
田豫明白,这个修建么,是一个态度,没有修建完毕,也是一个态度。就像是迎接祢衡的那些人,同样似乎也是为了一个态度。
田豫到了宣平门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的好位置了,只能是往远处边上站着。等了不久,便是听到人群远处有些躁动起来,有人大喊着来了来了,再往远眺,便看见隐隐有些烟尘而起,过了不久,就看见一行车马缓缓而来。
不用多说,在此行车马之中,华盖车上安坐的,便是祢衡。
在田豫打量着祢衡的时候,祢衡却是在打量着长安城。
在平原的时候,祢衡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代表着荣耀和骄傲,然后祢衡满怀信心和憧憬的走进了大都市,就被迎面泼了一波冰水。在充当了一阵的背景板之后,祢衡不甘心,想要崛起,而他想要向上的这个劲头,被一个投资方看见了,于是便有了携手合作,祢衡便是如同闪耀的星辰一般,登上了舞台。
祢衡自然是一举成名,就跟那什么无人问,然后什么天下知一般。但是祢衡发现成名之后,也并不是像他原本想象的那样称心如意,资本方有资本方的考量,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利益,至于祢衡有什么想法,那根本不重要。
资本方将前期投入的钱财再次变现,离场,赚的钵满盆满,然后祢衡就像是一块被嚼烂了的甘蔗渣,随意抛弃。
一丢,就丢到了骠骑将军斐潜这里。
人群之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问候招呼的声音,『祢兄』和『文正』齐飞,『兄台』和『贤弟』起舞。
祢衡在进长安城,但是他的心思却在城外。
城外的这些人虽然站在城外,心思却在城里面。
人马车队并没有因为这些普通士族子弟就停留下来,而是径直缓缓进了城中。反正对于沿途护卫祢衡的这些兵卒来说,他们的差事便是到了城中才是交卸,所以肯定不会为了这些普通士族子弟就有所停留。
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祢衡忽然有些感应,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远处田豫投过来的视线……
下一刻,便是城墙隔断了空间。
一人往内,一人在外。
……(╯︵╰)……
不是每个到访的客人,都像是田豫和祢衡这样的有些铺垫和预案,也有一些不请而来的不速之客。
就像是突然来拜访的周瑜,就给了于禁一个惊喜。
或者说是惊吓。
就像是原本要准备在假期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接到了一个十几二十年都没有联系的老同学电话……
开不开心?
敢不敢动?
然后老同学打电话的时候还咳嗽了几声,这是要见,还是不见啊?
于禁在新城练兵,最重要的便是尽快能够训练出一只属于曹军自己的水军队伍来,摆脱完全依赖于荆州水军的不利局面……
当然,当下的荆州水军没有像是历史上那么的完整,所以曹操对于荆州水军的忌惮,也自然没有历史上那么的深刻。
水军和陆军,完全不一样,这种区别,在大汉当下的任何一本兵法上都没有描述和提及。
若是论及兵法,在三国之中必然就绕不开猪哥都督这样的人物,但是很有意思的是,这些人的兵法并不是全部来自于家传,也不是那种一上场就是技压群芳,而是在实践当中慢慢的成长起来。
喜欢动脑筋琢磨的,获得经验值肯定就更多,而像是周瑜这样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在战场上获取经验的,再加上周瑜的脑筋,这军事上面的等级自然就不低了。
合肥新城是由于禁镇守,兵力也并不少,而且因为走水路的话,从大江到新城要经过一条蜿蜒的水道,两侧又是山体加持,易守难攻,所以于禁驻守于此,也相对来说相对平稳。
但是生活当中的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随着周瑜回到了柴桑,开始作战部署之后,于禁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这是要正面强攻?』
『那么上游的一些船只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只是牵制此处,实际上是要再次进军荆州?』
于禁看着周瑜的布置,便是挠头。
曹军的水军力量原本就不是很强,嗯,或者说几乎等于零。历史上收编了荆州水军之后,曹操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很是矛盾,一方面不得不采用荆州人在训练和统领水军,一方面又是极度不放心,一直到了后期将蔡瑁等人调去了冀州,让自己人接管了水军之后才算是勉强融洽起来。
曹操确实没有杀蔡瑁,是罗老先生栽赃,呃,艺术加工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曹军的水军么,一直以来其实都不怎么样,毕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才能办好,一个外行人越是指挥,多半越是混乱。
于禁为人非常谨慎,他在附近两百里都安排了哨塔和斥候,所以周瑜他们一进入侦察范围,他就知道了。有一支大概五六千人的队伍离开柴桑,他也一清二楚,但是于禁知道归知道,关键是打不过。
于禁的兵力也不是无限的,若是只是专注于防守,当然问题不是很大,但是如果说还想要更进一步,问题就跟着来了。
于禁的谨慎没有错,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压力。
这种压力有来自于战略战术层面上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