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襄和离人都在内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走了出来,一路上严襄打量了这个明郎的住处,只觉得这确实是个清雅的地方。
前面是水,背后靠山。屋子虽不华丽,可是却处处透着贵气,想来在这居住的人势必有一份独特的心境。
严襄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把明郎想的太复杂了,明郎虽然不是一心出世,但是也谈不上有多么势力。
“明公子这里真清净是个好地方。”严襄笑笑说道。
明寒见严襄换了一身男装出来,也笑笑道:“明寒,你可以叫我明寒。一直叫公子我可不习惯。”
“严襄。我的名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事,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明白了意思。
“你有什么事吗?这次找我。”明寒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
严襄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来告诉你苏浣儿的事情,不过想来你也知道了。毕竟你可是一直盯着苏家,不然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明寒苦笑一声:“不错,我是知道。可是,监视苏家,我可没做过。”
“和我你不用绕圈子,你来扬州肯定有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苏家就是你第一个打算下手的对象,所以你费劲心思接近苏浣儿,你知道她喜欢不为她的美貌而折服的男子,喜欢气质高雅的男子,所以你故意伪装成那样骗的她的芳心。”严襄不紧不慢地说到。
明寒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依旧是那样平和的笑,可是却不能掩饰,他眼中的震惊之色。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她在试探?
“你何以这样说?”明寒问道。
严襄勾起了嘴角:“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对不对。”
明寒沉默了一下,他发现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一般,可是却是狡诈如狐,那一对明媚的眼睛,就像一下子能看到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又像能吸取人的魂魄。一时间他竟是有些走神了。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有一点却是不对,浣儿她不是我设计遇见了,而是偶遇,开始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苏家的小姐。我对她虽然没有情谊,可是也算的上是半个朋友,直到我知道了她是苏家的小姐,这才动了心思。至于你说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也没有多么神秘,只是我想去京城见皇上。”
“见皇上?”严襄问道,这倒是她没有料到的,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都没有猜到明寒心中所想:“你要见皇上干什么呢?况且我听说你才华横溢,若是参加科考,就是拿个状元也不难,到时候你想见多少次皇上见多少次。”
“状元?那是皇上的奴才!我才不要做他的奴才,我要杀了他!”明寒眼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杀意,就是严襄见了都觉得周身一凉。
“你要……明寒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严襄诧异地说到。
“我没有乱说!我的爹爹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下!”明寒咬牙切齿地说到,此时的他让仇恨代替了他一贯云淡风轻的神情。
“你爹爹是?”严襄试探地问道,同时她的脑子里也不断搜索着南朝的达官贵人的事情,可是都一无所获。
“我爹爹是北朝的大臣,南朝将北朝灭了后,我爹爹以及一帮旧臣为了百姓的平安生活,已经同意归顺南朝,可是还是被那个狗皇帝借口全部杀了!不仅如此,甚至连我尚在襁褓的妹妹和我病重的母亲一概处死了,因为官兵没有找到我的身影,所以以为已经处理完了,就出门去,一把火烧了我们家,他们有谁能知道,我躲在家中的米缸里,听着我家人的惨叫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放火的时候,我趁着人群骚乱就跑走了,这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明寒用他略带悲伤的话语说到:“此仇不报,日夜难寝!”
明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严襄面前如此轻易的就吐露了他的心声。明明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可是却忍不住对她说了出来。
他觉得严襄身上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人放松,却是无形间吸引人的力量。明明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能在许多人面前伪装成一种世外高人的模样,可是在严襄面前这些伪装都看起来很可笑,不知不觉,他就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严襄面前。
严襄听着明寒的诉说,一瞬间想到了自己。他为复仇而生,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是她第一次找到一个同病相连的人,他们同样都背负这不能磨灭的血海深仇。
唯一不同的是,明寒知道自己的仇人。而自己却至今都不知道杀害她父母的真凶到底是谁。
可是皇上,她也同样恨。若不是他不辩忠奸,她父亲也不会因此而死。
“既然如此,不如你跟我走吧。”严襄说到。
明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严襄:“和你走?你知道我想干的事情,你就不怕我连累你?”
严襄笑笑:“我能说这句话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明寒说到。
“就是一切听我的,我保证会让你见到皇上。”严襄神秘一笑。
明寒沉思了一会,突然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
明寒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见到皇上那可是比登天还要难,他自己又是死脑筋,坚决不肯入朝为官,虽然一切听严襄的让他有些憋屈,可是只要为了报仇,他有什么不能忍的。更何况,他已经看出,严襄说这句话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