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锡听见那一声喝,亦急忙起身出去,走至殿门口,慕容已将桓皆似提小犬似的提回来了。成济亦是聚过来瞧,又瞧了一眼司马锡的眼色,而后退守在一旁,而慕容已然将桓皆皆往那殿中央的空地上一推,桓皆一个趔趄重重摔倒于地,成济却恰时地将殿门从外关上了。
“桓冼马。”司马锡倒是颇是玩味地笑了,“轮这胆色,看来桓冼马在王府中论第二,无人敢论第一了。”
慕容在桓皆一旁,竟忽的从靴筒中抽出一把短刀,前时在他入殿前,侍卫已然查验过他并无武器,司马锡亦是有些惊诧,但不露声色罢了。只见慕容将这短刀直指桓皆脖颈上,道:“司马王府上竟也出了此等鼠辈,今日我这短刀应是要开开荤了。”
“桓某并非窃听!只是过路!”桓皆忽然大呼道,“将军请先将短刀放下,刀剑无眼,伤了人可不好!”
“你们汉人一个个的都是狐狸,本将军错信一次,怎会再信你第二次,真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儿来糊弄么?”
“桓某贱命一条,随将军处置,桓某生死事小,将军大业是大,前时首捷不过是桓某的计策,王爷亦是不知,莫非将军不想知晓真相,不想挽回局面了?”
慕容有些心动了,打量了桓皆一眼,他那对浓眉却总给人一种忠义诚恳的错觉,便收起了刀。
桓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前时说那番话,不过是急中生智的拖延之计,他虽说得信誓旦旦,但内里几是吓得肝胆俱颤。
慕容向着桓皆哼道:“你倘若说错一句,司马王,你坑损我一万精兵,今日本将军用这小厮头颅祭奠我弟兄们,也不为过罢。莫怪本将军在王爷殿里开杀戒了。”
桓皆战战兢兢偷瞄了司马锡一眼,而司马锡这般盛气凌人之人,此刻也竟向慕容服了软,任由他践踏皇家颜面,桓皆心中顿感不妙,看来他前时未听清的那句耳语,当真对司马锡如下符咒般降住了。
“将军,这场仗是桓某特地安排要打胜仗的!”
“是你?”慕容又瞪圆了眼,龇牙咧嘴,瞧得出,他的火气又被点起来了。
“将军喜怒,请听桓某娓娓道来。此次出兵收城,朝中下拨的军款确是少得可怜,将军身在鲜卑,大抵觉得晋土地广物饶,富得流油,其实不然,中原之地前时历经数场军阀混战,朝中早已外强中干,每每遇征便向平民百姓征敛粮食,可平民早已被搜刮殆尽,桓某此前便是寒门出身,对民间疾苦……”
“够了!不必扯这些无用的,假定军款数目为真又如何,与你过河拆桥有何关联?”
“将军应知,收复失城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其中经历大小战争之多,将军必桓某内行,但这首战意义之重大,将军更不会不明。”
“所以首战叫我大吃败仗?”慕容冷笑道。
“敢问将军谋划此次战事,初衷是何?”
慕容倒叫他问得愣了一愣,又道:“自然是那军款了!但如今军款难抵损失,是何道理!”
“军款自然是难抵损失的。”桓皆亦是边想边圆,额上已微微沁出了汗珠,“前时桓某已说过,国库已无大笔军资可拨。”
“那与本将军来谈何共谋,是戏弄鲜卑么?!”
“不敢!故而晋军必须拿下首捷。”
“到底何意?”
“军款首次拨的少,一是因国库钱款少,二也因皇上心中顾虑,倘若花费大笔钱粮,最终未能收复失城,岂不人才两空?而晋军首战告捷,则是给我晋皇上吃下一记定心丸,宣告此役胜算破大,故而名正言顺启禀皇上拨更多粮饷,到时,将军这边也岂不可拿更多了?”
慕容听着,只眯缝起眼,似有些将信将疑,便转向司马锡道:“可有此事?”
桓皆去瞄司马锡,亦是心惊胆战,屏息凝神。
“桓冼马说得确是。”司马锡笑道,“此事本王全权交托于桓冼马去办,只是这桓冼马与本王亦是卖了关子,故而方才将军问及,本王亦是不甚知情,如今瞧来,倒真托付对人了。”
“拿更多?更多是几多?”
“会让将军满意。”
慕容瞧着司马锡,明白这此也是给彼此寻了个台阶下,总比撕破颜面的强,也便点头退让下来,饮下了案前早已放置冰凉的酒以示缓和,放下空觥,他又问:“那此役后来走势如何,你们总需与我交个底,不可再向前时一般自作主张出什么计谋,将本将军全然蒙在鼓里。”
“瞒住将军也是迫不得已,一是两地路途遥远,通信易被截获反而前功尽弃,二也可叫此战打得真实些,叫皇上更信服。”
“那此役之后如何?本将军绝不允许此类变数再现了!”
桓皆此刻已是过了那最忐忑之时,信心大涨,面上亦是恢复了常色,只道:“将军既然开了口,那桓某心中便有数了。依照将军最初与王爷所谈,既是佯攻佯战,那城池必是要退还晋国的,到时鲜卑得了粮饷充实军力,又可对抗高原上其他部落氏族,我方亦有所得,可谓之双赢。”
“但下一场仗,鲜卑需是要赢!倘若再不赢,本将军如何对得起我麾下的兵士,今后如何在军中立足,如何在鲜卑各氏族间立足?”
司马锡笑道:“慕容将军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傀儡段氏皇帝已不足为惧,怎的还担心这军中威信呢?”
慕容亦是笑了,道:“想不到王爷身居都城,亦是耳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