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地满满当当的厢房内一下鸦雀无声,恍若声音油然遁灭,众人屏息凝神,一下将目光汇聚在这位雍容而病弱的小姐身上。
“我……”维桢抬眼望着众人期盼目光,悄悄深吸了口气,“并未看见……”
当即便有一阵轻微而绵长的叹息在厢房内漫开来。
放勋本是疏懒地倚在柜旁,唯独听见这句话,才将目光投向维桢那处,意味深长地凝了她一眼。
谢安与王导相视一眼,稍显失望神色,维桢忙道:“是维桢无用,未看清那凶徒面目,是维桢无用……可惜那冰室太暗,维桢又是自身后被人偷袭……对了,府里的初梦姑娘与维桢一道被囚了,她可看见了?“
谢安闭目微微摇头:“初梦姑娘仍昏迷着。”
维桢心中喜悦之情一下泛涨,但面上却是焦灼难过,竟能泌出几滴泪来滑过眼角。她轻泣道:“初梦姑娘似伤得重,维桢在那冰室醒来时,初梦姑娘已是在那儿了……啊……维桢的头……好痛……”
“小姐,太医叮嘱了莫太动心伤神!”
“可维桢想帮着多回忆起些……为何……一忆那噩梦惊魂之事,便是头痛欲裂……啊……”维桢提臂轻衬着额,眉黛皱紧,“可……维桢不明,为何要囚禁维桢与初梦姑娘?”
“是呢,我家小姐素来待人宽和,从不与人结仇结怨的……”
“恐怕,是冲着王谢世家来的。”谢安淡淡道,“委曲你们为王谢受苦了。”
“啊……维桢似有些印象……大抵维桢获救的前几个时辰,有名男子来寻初梦……说些……”维桢佯装羞愧之色,望了赵氏一眼似寻寄托,“说些情啊爱啊的……不堪入耳的话……但维桢身神迷迷糊糊的,那冰室又暗,辨不清来人……”
“你是说,此冰室案,是因初梦与男子有情事瓜葛,才牵连了你?”谢安那对幽深的眸子深若寒潭,叫人身处其旁却无从洞悉底下波澜,维桢说毕便是心虚,更有些懊悔,从前赵氏且好糊弄,谢安到底是名利场中一路披荆斩棘过来之人,倘若为了污蔑初梦却失了自己在长辈间的信誉,便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