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姑终于彻底气绝,闭上了那双满是不甘与怨毒的眼睛。
“别在意,诅咒一事,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人们都说将死之人,其言善以,他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白云浅的声音听起来越发温柔酥软,可说出的话却又实在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听话!”
叶初阳瞪圆了一双眼眸看着白云浅,他虽然性子不好,但也自幼早慧,即便是父母尚在的时候也极少对他说“听话”这样的话,偏偏白云浅这会儿说起来竟是一派理所当然、自然得不得了。
“那晚的事情……抱歉。”不知想到了什么,叶初阳突然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地低咳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歉疚之意。
白云浅这时候似乎是也已经缓过来了大半,灵力恢复了不少,捏了一个清洁咒,将身上的尘埃一扫而光,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是示意他不必在意。
这人平时似乎总是小心眼的很,现在这种时候却是异常的宽容大方。
叶初阳微微皱眉,心头的歉疚却是分毫未减,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是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之声,两个人此时已经将魔姑身上的储物袋给扒拉了下来。
那是一种轻柔而婉转的、完完全全属于女孩子的笑声。
叶初阳微微一愣,抬眼就看见对面的白云浅虽然脸色仍还有些苍白,脸上却是已然恢复了平日里温柔而略带戏谑的笑意:“小霸王不必介怀,我……不会要你负责的。说来能看到昆仑恶名远播的小霸王,这般手忙脚乱的样子,多半我还是昆仑里的第一人呢——如此,倒也不算很吃亏,权作两清、互不相欠了可好?”
白云浅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软温柔,可说出的话却非但没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柔弱,反而和平日里一样不着调、满是戏谑和调侃的意味。
叶初阳一下子就沉下了脸色:“你!”
即便他是无心之失,但毕竟是让她受了轻薄,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这样满不在乎、甚至还以此为调侃?
白云浅就这么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好半天才恍然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是伸手按了按额角、轻轻笑了起来,但那笑里,却满是无奈的意味。
“那这该如何是好呢!叶初阳,叶小霸王!”每每念出“叶小霸王”这四个字的时候,咬字总是拖得极长,尾音不自觉地微微上挑,生生就将这个原本是不太美妙的称呼念出了几分fēng_liú迤逦的味道来。
说着说着竟然是又被她给偏题了,当真是老毛病又犯了、越说越不着调了起来。
叶初阳如今早已是习惯了她这性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叶初阳很少笑,多的是那种讥讽的笑意和嘲笑,但他笑起来很好看——他本就是一个极俊美的男子,只是平日里杀气太重,这一笑,周身的杀气和轻愁却像是在一瞬间尽数消融,带着一种雪后初霁的温暖,让人有些莫名地感觉到了惊艳之色来。
白云浅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忘记了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她并不是没有见过和叶初阳一样俊美的男子,修仙之人,多的是俊男美女,还真是找不出来一个丑人,而且有着仙气的加持,一个个就算不美,也是极有气质的。
但却都没有叶初阳这一笑来得令人惊艳。或许就是因为他平日里实在是太过冷峻、杀气太重,在鲜明的对比和反差之下,才让这一个笑显得格外温暖好看。
‘一定要把她给丢进了小黑屋里好好反省反省,省的每天这般惑人!’叶初阳在心中暗忖道,并且在这天夜里,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了。
白云浅一时不察,被叶初阳阵法关在了山洞之中,而叶初阳本人站在了山洞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将她的储物袋都给夺了过来,甚至于封了她身上的灵气。
下一刻就听到了“哐当”的声响,叶初阳脸色一凝,立时就准备开启了阵法进入山洞之中,一边忍不住低声喊他:“殷红——”
话音未完,已是戛然而止,开启阵法的手也顿了下来。
他不能够放任殷红的这个心魔越来越大,最后会将她给埋葬的,如果是曾经的话,他也会是如此,无关男女。
曾经在叶初阳的记忆之中,殷红又或者是白云浅此人,那性子实在是太过于恶劣了,自己是霸道,而她就是……
fēng_liú成性!
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无论是皮相还是举止,看起来都实在是很赏心悦目的,尤其是他曾经站在小竹屋之外的花海之中,看着那人动作轻柔却又不拘束、只有一派行云流水的从容,脸上带着温和清浅的笑意,满是温柔与呵护之意。
只不过白云浅却始终是认为,自己不是轻浮多情的fēng_liú,而是随性不羁、萧疏放逸的名士fēng_liú!
两个人在这里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
山洞里传来了哭嚎之声,打破了叶初阳的回忆,这是叶初阳第一次见到了白云浅如此的模样,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叶初阳!你混蛋!你又不是我师尊!你凭什么管我!将山洞给我打开啊!”
“混蛋!”白云浅再次哭嚎着,最后还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只能放弃了这个办法,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缩在了一个角落之中。
明知道叶初阳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如今这种激进的方法却让白云浅还是无法接受,起码……起码……
她也想不出来了!总之不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