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璃与林灵天的焦点之战作为压轴大戏放在第二场,南宫明灭便先行上台了。
众人颇为好奇这神秘的青年男子会如何应付,但还不等在座之人看清,南宫明灭的剑已然送到了对手颈间。
原来经过一夜推敲而掌握的新剑法,不仅身法诡异,威力也是极为惊人。南宫明灭忽然行动攻其不备,与往日交战方式大相径庭,是以对手仓促间不仅失了先机,又摸不透这套精妙剑法,一时只能招架不能破解,顷刻便败下阵来。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胜负分晓,不仅全场哗然,就连林灵天也是眼皮狂跳。他方才并没有聚精会神关注第一局,以为会是一场持续良久的拉锯战。是以一不留神,南宫明灭如何出手、如何动作,竟全然没有看清。他心中咯噔一下,已然将南宫明灭列入危险名单。
这第一场虽然毫无亮点,但接下来第二场比赛,还未开始,火药味便已然弥漫全场了。
安璃拄着拐杖缓缓上台,对面林灵天一身紫袍无风自动,紧紧盯着面前老妪,气势浑然,沉若大山。
眼看着恶战一触即发。
首先动手的是安璃。经过多日会武,林灵天不论是对敌经验还是自身道行,在众多与会者里绝对是数一数二。她自知道行占不到上风,是以先拔一城、占得先机,然后再寻隙下毒、伺机取胜。若有自身毒功加持,胜负确实是两说之事。
她起手便是凌厉无比的杀招。林灵天固然自负,但也不是蠢才。这攻来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滔滔不绝环环相扣。若避而不接,只怕顷刻便要落在下风被穷追猛打;然而若强行交锋,虽然难免受到内伤,但好在可以打乱对方部署。他本是果断凶辣之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当下毫不犹豫凡身一掌便劈了过去。
他早料到两人招式相接,安璃虽然如意算盘没有打成,但也不会放弃自己受内伤的大好机会趁机下毒。是以他体内灵力流转,轰然间从周身穴脉喷出无数精纯电芒。这些电芒围绕着林灵天全身弹动,从安璃袖中射出的毒虫一经电光洗礼,顷刻间化为黑灰随风散落。安璃脸色一变,后退两步。林灵天后退十来步,虽然体内灵力颇为紊乱,但嘴上却挂着笑。
“你这毒功似乎并不灵验啊?满台黑灰,恶臭难当,你这老太婆成天带着这么些玩意、心术不正,我今天便教你什么叫浩然正道、天雷滚滚。”
他一句话说完,两手伸出,忽然从擂台四周涌起无数雷电。安璃心中一惊,冷哼道:“林大掌门果真不择手段,竟事先在台边布下雷属阵法,不就是想克制我的毒虫奇蛊么。自称正派,干的却是无耻勾当。”
台下众人恍然一惊,原来这四周浩瀚雷电竟是阵法所出。林灵天固然不是无敌天下,之前看见安璃毒功厉害难当,心有余悸,思虑半晌终于顾不得其它,事先布置好雷霆大阵以御强敌。
毒虫蛊兽最怕雷火,神霄门又以天之罡、五雷诀自诩,对于雷霆一道极为擅长,是以这大阵一出,安璃置身其中,浑身毒功发挥不出原有威力十一,只须臾间便处在了劣势之中。
林灵天呵呵一笑道:“这规矩里又不曾写不能提前布阵。这阵法乃我一人所施,不曾假手他人。你用毒、我用阵,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罢了。”
他话虽然牵强,但众人一时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安璃脸色一寒,赖以仰仗的毒功受制于人,即便同时甩出漫天毒虫,只怕十之八九也要在飞行途中化为灰飞。余下毒虫以林灵天道行,又早有戒备,只怕是难不倒他。
正思量着对策,林灵天却当场发难。他知道安璃浑身上下剧毒无比,是以遥遥御雷,时刻与安璃保持安全距离。再看安璃被雷霆阵法拘束其中,不仅要提防着雷电,还要提防着林灵天背后施冷箭,一来二去只有躲避的功夫,全然不能威胁到林灵天所在。
忽听“嘶啦”一声轻响,一道雷电擦过安璃肩膀,她一下吃痛呼喊出来,却是一个娇柔无比的女子声音。众人惊疑看去,只见她衣衫被划开处,香肩外露,肌肤莹白如雪吹弹可破。伤口上几缕鲜红血液缓缓漫出,在天光照耀下更显惊心动魄的妖娆。
“敢情这老婆子是个小娘们儿?”有人惊道。
众人见她少女肌肤香艳无比,哪里是上了年纪的老妪该有的姿态?一时有的起哄,有的吹口哨,还有的污秽粗俗出言调戏。
安璃这么多年虽是骨子里藏着妖女气息浪荡无比,但都是她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何曾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被这么些人嘲讽?换作是从前,她或许还能一笑置之,暗地里记下这些人声音面孔,也好秋后算账。但不知为什么,自从认识了南宫明灭,她的性子竟慢慢有了转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亏失态,竟让她羞愧难当,说不出的耻辱委屈,一时眼角发热,打从心底里要哭将出来。
南宫明灭皱着眉,对安璃传音道:“这厮若是光明正大动手,你们胜负还在两说之间。但现在他占了天时地利,又有这么些鸟人影响你。我看不如先行退下来认输,我们再从长计议。”
安璃摇头道:“死木头,就算要认输,也不是现在。这人虽然讨厌,但道行却精妙高深没的说。我多坚持一会儿,就能多消耗一些他的灵力。你不能用扶摇山道行,我怕你待会儿和他交起手来会吃亏…”
南宫明灭心头一紧,看着安璃苦苦支撑的样子莫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