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指节隐隐发白。
邵明渊站了起来,沉声问:“怎么回事儿?”
“具体情形不知道。卑职守在宫门外,看到乔公子被锦鳞卫押了出来,然后上前打探了一下,那些人什么都没说。”
邵明渊点头,示意知道了。
乔昭看向池灿:“池大哥不是说皇上召见乔大哥,是安抚施恩吗?为何——”
池灿放下筷子:“有可能是乔公子做了什么惹怒皇上的事。”
“不应该。”乔昭否定,见邵明渊与池灿都看过来,解释道,“我看乔大哥沉稳内敛,不会因为冒失惹得龙颜大怒,除非——”
说到此处,乔昭心中一沉。
除非大哥有些话是明知不可说也要对当今天子讲的,甚至说不定大哥等的就是今天!
“拾曦,我记得今天应该是杨二在宫里当值吧?”邵明渊面上还算沉得住气,沉声问道。
杨厚承前不久进了金吾卫,负责的是宫中巡警之事。
“哦,对,今天是杨二那小子当值。”
“去请杨公子来,要快。”邵明渊吩咐亲卫。
“领命。”
亲卫飞奔而出,半路上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杨厚承。
亲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如大鹰展翅般向杨厚承扑去。
杨厚承正心急火燎往冠军侯赶,突然被偷袭立刻大怒:“哪来的不长眼的小畜生!”
结果一交手就傻了眼:小畜生手上功夫忒厉害!
“杨公子,我们将军大人有请!”亲卫急急解释清楚,趁杨厚承愣神的工夫,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扔到了马背上,而后狠狠一踹马屁股。
健马长嘶一声,带着杨厚承疾驰而去。
这些经过调教的健马都是识路的,风驰电掣赶到冠军侯府门前,猛然一个急停,杨厚承直接被甩了下来。
杨厚承都快吐了,捂着胸口缓了缓,大骂一声:“卧槽!”
这是人干的事吗?那名亲卫还有这匹马都忒不是东西了!
然后,杨二公子沉默了一下,心里终于明白为何哪怕是抱着邵明渊大腿苦苦哀求,人家都不带他玩了。
原来他还打不过邵明渊的亲卫!
这个认知让杨厚承很是沮丧,若不是有事急于见邵明渊,大概就要直接哭晕在冠军侯府门口了。
杨厚承一进去,池灿便挑了挑眉:“这么快?”
他记得那名亲卫才离去不久吧。
杨厚承狠狠吐了口浊气:“别提了,我正往这里赶呢,就遇到了庭泉的亲卫,那小兔崽子直接把我——”
说到这里惊觉太丢人,杨二公子咳嗽一声道:“直接把他的马给我用了。”
“重山,今天是你当值吧。”邵明渊问。
“对,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你舅兄今天在宫里惹祸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是在外面巡视,详细的情况不大了解,就是隐隐听说乔公子好像拿出了什么账册呈给皇上看,皇上看完立刻大发雷霆,说他污蔑朝廷重臣,命人把乔公子打入天牢了。”
账册?
乔昭一颗心猛然往下坠下。
所以说,家里那场大火,当初大哥并没有对李爷爷和盘托出?
这是不是说明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那大哥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死死守着这个秘密,直到今天面圣……
乔昭没有办法埋怨兄长对她乃至李爷爷的不信任,兄长对李爷爷都只字不提,这足以说明他隐藏的秘密一定是惊人的。
乔昭向邵明渊看去。
这么说,大哥也没有对邵明渊透露只言片语了?
池灿问出了乔昭的疑问:“庭泉,你舅兄那里有什么账册?”
邵明渊浓眉紧锁:“我不清楚。”
他把舅兄从寇尚书府接出来,二人聊的大多是一些往事。他会忍不住问起妻子过往,舅兄讲了妻子未出阁时的许多趣事。
他才知道,原来十四岁那一年他为了与未婚妻偶遇悄悄跟着舅兄去了大福寺,目睹了舅兄被小娘子们追捧的场面,而那个时候,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同样是十四岁的乔昭也在偷偷看着这一切。
在那一年的那一天,他们其实看到了同样的场景,甚至曾有过无意识的对视。只是他不认得她,她也不认得他,他们终究算不上相遇,而是一场悄无声息的错过。
舅兄讲得越多,妻子的形象在他脑海里越丰满,然而对乔家那场大火舅兄却只字不提,当他问起时就会轻巧转移话题。
他便也识趣没再多问,现在才知道舅兄不愿多提,并不是因为伤痛不愿回忆,而是另有隐衷。
“你那个舅兄,还真是个有主意的,对你竟然也瞒得死死的。”池灿冷笑,“这下好了,现在究竟因为怎么回事被打入天牢都不知道,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乔昭面色微沉:“或许是有绝对不能透露的理由。”
她的兄长是光风霁月的人,他不说,便说明那个秘密是必须死死守住的,无论对邵明渊还是对外祖家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乔昭不认为乔墨做错了。
就算什么都没说,让所有人都觉得乔家大公子成了废人,威胁不到任何人,兄长在自己外祖家还险些丢了命呢,若是透露出他手中有什么账册,恐怕连京城都到不了。
或许兄长料错的,只有皇上的反应。
果然就听池灿道:“你们不清楚,我那个皇帝舅舅最讨厌的就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