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他还真敢说。

龚名黑着脸,上前一把把贺辰从那戴着黑色帽子的年轻男人旁边拽过来。

贺辰有点发懵,一边抗拒一边紧张地问他:“你干什么?”

龚名没有放开他,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沉着脸道:“时间这么晚了,叔叔叫你回家睡觉!”

“我不回去!”贺辰不情愿,抵抗的情绪更重了。

龚名没有理,只是一味地想要把他带离这里。这时候,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年轻男人绕到龚名面前,拦住了他,“我说这位大叔,你管得也未免太宽了吧?他家长都没闲晚喊他回去睡觉呢,关你什么事啊?”

“我就是他的家长代理,是他母亲托我帮忙管教他的。”龚名眼神凛冽地注视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警告他,“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这个外人有点自知之明,别乱插手!”

年轻男人依然不肯退步,“就算是他妈托你管的,那你也不能强迫人啊!没看到他不愿意吗?”说完这话,他瞪回龚名,不忘讥讽他道,“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会连什么是尊重都不懂吧?”

“好,我尊重地询问一下你。这么晚了,你一直在这里跟我纠缠着,不放我家小朋友回家,是要拉着他做什么要紧事?”

“睡觉啊,跟你叫他回家的理由一样,这么晚了还能‘干’什么!”年轻男人在回答时,故意加重了“干”这个字,显然他把龚名看成了是和他有一样目的的人。

龚名已经无暇理会男人的挑衅,他只顾着观察贺辰的反应。可从头到尾,他都没见贺辰反驳男人的话。龚名的心里开始打鼓,尽管在看到年轻男人在他身边举止轻浮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他没想到贺辰会是默许的态度。他感觉脑袋“嗡”地一下,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那里。

贺辰的沉默,让他无法保持淡定,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了。他攥紧贺辰的手腕,再次想要把他拉走。

“诶、诶……年纪大了听力有问题吗,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刚才说什么?”年轻男人上前抓住贺辰的另一只手臂,向龚名发出了抗议。

“放心,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些,但我的耳朵没问题。我也会尊重他的个人意愿,我只是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龚名放开贺辰的手,看向他说,“我有几句话想单独问你,你愿意的话,就跟我过来;不愿意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烦你。”

或许是他的话说得太过决绝,在他这话落下的一瞬间,他在贺辰脸上又看到了熟悉的委屈表情。贺辰小时候,龚名去他家作客,稍微有点嫌他麻烦,不愿意带他玩,他就会露出这种可怜的小狗眼神。这孩子从小就敏感,能够洞察出别人的细微情绪变化。听完龚名的这句狠话,贺辰拨开年轻男人的手,乖乖地跟在龚名身后走了。

走到远离年轻男人的走廊角落,龚名站住了,转身问贺辰:“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叫杨开。”贺辰老实地回答道。

龚名挑眉继续问:“他说你要跟他回去睡觉,是真的吗?”

见贺辰低头,抿嘴不答,他的怒气值上升到了一定程度,“你不反驳的话,我可以默认为是的意思吗?”

贺辰依旧没说话,这回却抬起头用一副惊恐的眼神望着他。

看到他这个略显恐惧的反应,龚名意识到可能刚刚自己的语气太过严肃,让他害怕产生抵触情绪,更加不愿意跟他交流了。他搞不清楚贺辰心里在想什么,他又不能勉强他。如果他不愿意说的话,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觉得跟人打交道真是件麻烦事。如果是动物的话,只要花一个周期时间观察实验过后,便会轻而易举地知晓它们的一切生存模式,根本不需要这样猜来猜去。他常常觉得,他在人际交往中耗费的脑细胞要比在实验室里搞科研时耗费的多得多。

尽管他的职业让他每天都会面对跟贺辰一样的同龄人,可他却从没搞懂过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搞不懂学生的想法没问题,但此刻若是摸不清贺辰的想法,那他们的对话将没法再继续进行下去,至少他要摸清一个方向。

龚名思考了一下,他决定采用试探的实验方法,先行观察质问道:“你觉得你这样做的话,对得起我吗?还是说你上次在小木屋里跟我说“喜欢我”的话,是逗我玩的?”

龚名的试探方法效果显著,贺辰终于愿意开口跟他交流了,虽然是情绪比较激动地反驳,“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不是没跟他回去睡么?我更没有拿自己感情的事开玩笑,你才是在逗我玩呢?”

看着争辩得面红耳赤的贺辰,龚名愣住了,他没想到贺辰会反应这么大。他也不相信贺辰会真的要跟那个叫杨开的睡,他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要确认贺辰的本心。上次他在小木屋里被贺辰间接表白,他采取了冷处理的方式,没有回应他。但若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喜欢他,那他觉得自己无论是作为哥哥也好,还是被表白的人也好,都有责任把他引回正途。他担心贺辰年纪小,没有过感情经历,会把他的不回应当成是拒绝,从而自暴自弃选择这样作践自己。

龚名望向贺辰,认真地说:“我没逗你玩,正是因为我对你向我表白的事过于在意,所以才要花时间慎重考虑清楚。倒是你,如果你对我是认真的,那就不该在这么晚的时间跟其他男人纠缠。”

贺辰被龚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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