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太傅出现,静书斋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下来,南宫锦早些时候听父亲提起太傅,他是祁国最年轻的状元,今日一见没想到谢太傅如此年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南宫锦略略感到吃惊。
谢太傅像往日那般为诸位皇子们授课,他进来之时也发现了南宫锦的身影,见她个子小小的,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痛意,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南宫锦的手上,见她的时不时的抚着自己的左手,他便知道在他来之前又发生了事情。
南宫锦本来坐立难安,她开始怀念在侯府中木先生教习的时候,至少不用卷入皇子们的争斗中。渐渐的她安静下来,并且偷偷看了夜天翎一眼,见他仍然绷紧着脸,表情认真地看着书,比起平日里的他终有专心之时。
不料这一瞥,就被夜天翎看个正着,她的眼睛与他的黑眸不经意的对视,那冷漠中带着一丝深邃的眸子,让南宫锦微微一怔,她赶紧把头扭开,与此同时夜天翎的神情也细微的变化着,一双凤眸轻轻一眯。
“南宫锦,你这是何意?”夜天翎轻声问道。
南宫锦没想到会被夜天翎看个正着,她小声回答道:“三皇子,我只是不小心看了你一眼,没有其他的意思。”
夜天翎冷哼一声,俊脸露出鄙夷的笑容道:“本皇子还以为你对我有意,不过你也是个男子,本皇子可没有龙阳之癖。”
这番话让南宫锦的脸腾地一声红了,她承认夜天翎读书之时专心致志,不过就是偷偷的打量却被他说成有意而为,她可是把打手心的事情记在心中,一时半会儿忘不掉。
唯一让南宫锦觉得欣慰之事,至少在谢太傅面前,夜天翎与夜北羽表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至少能得到片刻安宁,她对此也稍稍舒了口气。
谢太傅对众皇子问道:“如今祁国最大的心腹便是尉国,不知诸位皇子有何见解?”
南宫锦默默注视着皇子们,毕竟这个问题不是询问她,所以还是静静看着为好,只见夜天翎抢先答道:“尉国是我们的邻国,只是关系一直不睦,太祖在建国之初曾经派兵攻打过尉国,可惜尉国山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近几年来尉国似乎有攻打我国之意,以本皇子的看法不如养精蓄锐,到时可以以备之需。”
这一席话让南宫锦颇为震撼,她略有兴致地看着夜天翎,没想到一个玩世不恭的皇子还能说出这番言辞。
夜北羽接着夜天翎的话说道:“三弟的想法虽好,可是父皇却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凡事还是顺着父皇为好。”
夜天翎狠狠瞪了夜北羽一眼,只是这会儿他忍住心中的怒意,没再与他发生言语冲突,毕竟谢太傅在静书斋,在他面前和夜北羽发生口角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倒是夜北冥颇为紧张地揪住夜北羽的衣襟,害怕两位兄长在辩论之时又争锋相对。夜北羽见四弟如此的举动,他投去一个温和的眼神。
这一举一动都被南宫锦看在眼中,她不禁感慨着亲兄弟之间关系就是不一样,夜北羽和夜北冥一母所出,所以关系比夜天翎也密切许多。她不禁又看了看夜天翎,觉得他被另外两位皇子排斥,也是个可怜之人,南宫锦有些同情他,因为从夜天翎身上,她仿佛看见二姐排斥她的情形,尽管二姐是她的亲姐姐,可是从小她都排斥她、讨厌她。
“南宫锦,你看尉国的事情该如何处理?”谢太傅突然问道。
南宫锦瞬间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她紧张地站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谢太傅会让她也来回答,她感到很为难,两位皇子之中她虽然认同夜天翎,但是大皇子却是个温和之人,就这样去否定也不行,毕竟谁都不要得罪为好。
思及此,她小声说道:“太傅,我年龄尚幼,对于这件事情没有比皇子们更好的看法,三皇子说养精蓄锐有道理,大皇子说听从陛下的安排也有道理,毕竟君之言甚重。”
她这样一答,谢太傅微微一笑,没有否定也没有反对,只是对她扬手道:“你坐下吧。”
三位皇子的目光都向她齐刷刷投来,南宫锦赶紧低下头,她只是不想卷入纷争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恶意,但愿夜天翎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虽然父亲的意思是要和他关系密切,然而她却有自己的看法,她不想得罪任何一位皇子,保持中立才是她想做之事。
授课结束之后,皇子们纷纷离去,夜天翎离开之前,他凑在她耳边冷笑道:“南宫锦,我真是小瞧你了,按理来说你应该是我的伴读,站在我这边才对,而母后也垂帘于你,所以没有以伴读的身份入宫,你倒像根墙头草两边倒,你这样的人是本皇子讨厌之人。”
南宫锦嘴边泛着一丝苦笑,她没有任何辩驳,毕竟夜天翎是皇子,他想要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凡事她只能忍着。
夜天翎见她一声不吭,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真是个无趣之人,简直像根木头一样。”说完带着怒意拂袖而去。
南宫锦看见这慕场景她感到无可奈何,以后大抵就要在夜天翎的厌恶中度过,她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左手传来隐隐的疼痛。
就在她情绪低迷之时,南宫锦听见身后传来谢太傅的声音:“南宫锦,等一等。”
谢太傅面带笑意的对她说道:“南宫锦,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把左手缓缓展开,眼神怯怯地看着谢太傅,不知他要作甚,还未等他问起,便提前说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