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接我回地球?主人,你打算每天关闹钟的时候强行把我扔出银河系,然后等晚上了再接我吗?哼!好恶毒的女人!”
当初苏浅昔和那帮好基友因为一场编程比赛得到了大奖,奖励是可以免费使用他们公司的这套智能算法一年,当时他们高兴过了头,果断调用那套算法开发了豆包,加上自己的创新和创意,就……把它惯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那家公司遇上了经济官司,最终被另外一家国外的公司收购,研究方向做了调整,无暇再理会这套算法的使用专利,豆包才能一直活到今天。
可是,有时候,太智能好像也不是件好事。
苏浅昔赶忙五指朝天,虽然豆包看不懂,但她总觉得这样能显现出她的虔诚来:“豆包,你放心,你帮了我这次,以后我保证让你天天呆在地球上!”
“真的?”豆包一脸坏笑。
苏浅昔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君无戏言!”
豆包低头做翻书状,后台程序在词汇数据库里搜索了一圈,用时0.01s,最终确认“君无戏言”是“说到做到”的意思,这才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可是……苏浅昔笑了笑,她一介女子,哪里算得上是君呢?豆包毕竟没有人这么狡猾。
最终,豆包向苏浅昔手机通讯录里距离比较近的几个人发送求救信息,言辞恳切又可怜,希望能把她带回市区。
苏浅昔并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人来找她,虽然从大学至今她并没有换号码,但是手机通讯录联系的人少得可怜,看到信息还能管她死活的就更不知道会有几个人了。
可是就算是一线生机,她也不会放弃。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苏浅昔伸手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
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荒无人烟的郊区独自度过一个晚上。
关上手机,黑暗和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她蹲了下来,将自己环得更紧了,感觉眼眶也有点酸酸的。
她夜里是看不见的。
她想,夜盲,也许更多的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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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苏浅昔所在地五公里的一座别墅度假山庄内歌舞升平。
穆嘉言左搂右抱,通红的脸上已经落了好几个红唇的印子,坐在角落里的顾风沉默地抽着香烟,要不是他和穆嘉言开了一辆车来,他绝对早都回去了。
想了想,还是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
“jo少爷,能否邀请你和我跳支舞呢?”一名浓妆艳抹女人凑上前,微醺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风情万种,她的手抚上顾风的脸颊,暧昧柔情,“jo,您怎么长得这么俊啊。”
顾风蹙眉,向后退身,凌厉地拦住了女人不安分的手,冷道:“我结婚了,请自重。”
穆嘉言若是没醉,听到了一定会笑掉大牙。
那女人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情不愿地道了句歉,跺了跺脚,扭身混入五光十色的人群。
顾风舒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时间,又望了一眼那边纸醉金迷的穆嘉言,索性起身出去透透气。
夜色里,他颀长的身影有些寂寥。
身后的别墅里群魔乱舞,传来各路鬼哭狼嚎的歌声,顾风这副样子显然是格格不入的。这样的场合他并不少见,可是今天他却一刻也不愿在里面多呆。
他总觉得今天心里有些闷闷的,好像很不安,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一整天也没法专注。
夜晚的风有些冷瑟,顾风不禁打了个哆嗦,深吸一口指间的香烟,吐了口白色的烟雾。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顾风蹙眉,是大学时候的那个号码。这个号码他已经很久不用了,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舍得注销。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然而,当屏幕上跳出那三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字母和发件人的名字以及地址时,顾风指间的烟顺势落在了地上,他已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狂躁不安,他有些慌神,不容片刻犹豫迅速飞奔向跑车。
她怎么会突然发出这样的信息?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她是否安全?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风眼底浓墨翻滚,内心狂躁,难以遏制的焦急和不安让他呼吸急促,他暗红的双眸死死盯着望眼欲穿的大道,在夜色中犹如火炬。
他记得,她很怕黑,晚上她是看不到的。
长长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头,顾风双手紧紧扣住方向盘,车速已经飙至几乎300码,他却还是觉得不够快。
车速,竟然不及他心跳的速度。
昏黄的车灯照亮了笔直的大道,车子正以飞快的速度接近目的地,顾风将车灯调整至最远最亮,只希望,那个人可以早一些被笼罩在光亮之中。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会一直惴惴不安。
原来,一直以来,只要听到任何关于她不利的消息,他都会这样。
失去自我,变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