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看我的嗅觉比科学家还敏锐,这下咱们公司两大总裁都名草有主咯,你们这些女人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嫁人吧!”
“哼,你说嫁人就嫁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让我们嫁给谁啊?”
那男人立马拍了拍胸脯,“实在没人找我啊!黄金单身汉!绝对百里挑一!”
哄堂大笑,苏浅昔和顾风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男人也醉了,也不顾及上下级关系,指着顾风就说:“快看!冰块脸顾总竟然笑了!”
会场更热闹了,欢笑声鹊起,只有向曼一人坐在角落红了脸。
穆嘉言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他颤颤巍巍走到向曼面前,嘿嘿一笑就要去抓人家的手,一个身子扑向前,却抓了一把空气。
他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咦?怎么抓不住?难道又梦到她了?”
向曼的脸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热过,她赶忙躲开,向顾风请示了一声,匆匆忙忙向卫生间跑去。
穆嘉言又腾空抓了一把,还是什么都没有,悻悻坐回椅子里,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顾风咳了一声,转身凑到他耳边,说:“她去卫生间了,要表白赶紧去。”
闻言,穆嘉言噔的一下坐起身,本就通红的脸看上去更红了,他戒备地看向顾风,“谁说我要表白了?”
顾风点了点头,“嗯,不表白。那我今晚给她介绍个人,早早把她嫁出去,反正我有没有秘书都可以。”
一听这话,穆嘉言急了,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也咳了两声,正色道:“刚才喝多了,我……我也去趟厕所。”
看着二人,苏浅昔忍俊不禁,穆嘉言不愧是大学里出名的开心果,不管到哪儿总是能让身边的人很开心。
顾风勾唇笑了笑,眼看穆嘉言走远,他叫住了他,穆嘉言回头,顾风说:“兄弟,别怂。”
远远的,苏浅昔看到穆嘉言也笑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她的身上,苏浅昔却在那双晶莹剔透的眼里看不到一点醉意。
他冲着顾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等会你也别怂。”
苏浅昔有些吃惊地抬头看顾风,顾风垂眸,问:“怎么了?”
苏浅昔一脸惊异:“嘉言没醉?”
顾风嗯了一声,笑道:“他装的。”
“啊?装的?”苏浅昔直起身子,“那他刚才怎么不认我?”
“嗯……”顾风将她揽入怀里,勾起唇角,“也许,他还没做好见你的心理准备吧。”
苏浅昔一怔,随即便意会了,曾经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在回忆里渐渐清晰,那是他和穆嘉言之间唯一的一次争吵,却也是最深刻的一次记忆。
“苏浅昔,你确定要走?你知道你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吗?”那年,穆嘉言扯着她的行李坐在地上,平日的嬉笑之色全无,苏浅昔也从没见过他那么严肃的模样。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意味着我大学三年白上了,意味着我承认了犯了那些错,穆嘉言,你不是我,那些被污蔑的痛苦你不能帮我承受!”
那时的她心高气傲,她被污蔑在全市的一次重要统考中作弊,为学校丢尽了人,谩骂和惩罚接踵而至;
后来,她的档案被记上参与群架斗殴这一污点,父亲被喊去谈话,她的母亲第一次为她值得骄傲的女儿流下滚烫的泪水;
再后来,学校关于她的流言四起,污蔑和脏话让她在学校里寸步难行,甚至传到了其他学校。
最终,她被叫去校长办公室谈话,校长是个年过六十、为祖国奉献了一生心血的老人,仅是看一眼就让人肃然起敬。他佝偻着背,那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赫赫有名的桐大校长,却也是最后一次。
老校长抵着老花镜看着她的档案,然后摆了摆头,叹息道:“可惜了。”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她想,校长一定是在可惜她含辛茹苦考上了桐大,小小年纪不学好,不好好珍惜。
她没有和校长说过多的话,校长的助手便给她递上一份文档,正颜厉色道:“苏浅昔,鉴于你多次违反桐大的校规,严重影响了校长和学校的声誉,经系里反应和学校商讨,决定给予你退学的处分。”
这样的处分宛若晴空霹雳,苏浅昔争辩,“我没有做那些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她空口无凭。种种铁证如山都指向她,斗殴现场有人证物证,就连考试的监控视频也清楚地记录着她从兜里掏出了一部窃听器。
面对这些,她百口莫辩,但她知道她没有退路了。她咬唇,对校长开口:“校长,能不能请您答应我一个请求。”
校长叹息着点头,她徐徐开口:“不要将我被退学的事情公之于众,就算离开,我也不想狼狈不堪。”
校长助手已经极尽耐心,吼道:“都被退学了还提什么什么请求?你这个学生真是不识好歹!”
是啊,是她不识好歹。
她本以为自己的请求是奢望,却没想到校长阻拦了助手的后半句话,老人颤颤巍巍地起身,握住她的手,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校长,将来到了社会上还是要好好努力,人生的出路不止上大学一条。”
老校长的话她铭记至今日,她也清楚地记得她在一个寒风瑟瑟的雨夜拖着行李离开桐大。
子诺不知道,顾风不知道,只有穆嘉言一人追了上来。
穆嘉言死死拽着她的行李坐在地上,四目相对,却无法与对方感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