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格没有向李白解释太多,只说自己无意间闯进了这里,不晓得该怎麽出去,刚巧看到他了,於是便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李白摸了摸下巴,道:“这,其实我们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许格一愣,“不然你们都是怎麽……”
李白闻言哎了一声,负手笑道:“那纯粹就是偶然,有回我和子美一同在酒楼喝酒时,不经意闯进了酒楼旁的一条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有扇不起眼的木门,当我俩通过那道木门後,就去到外头了,然後时间一到,就又回来了。”
他说的“外头”指的便是现实世界了。
许格闻言惊喜道:“只要穿过那道木门就可以去到外头了?”
“非也、非也。”李白摇摇头道:“那次过後的隔日,我与子美又去到了那条巷子,然而打开那扇木门之後,却是接着一个破旧的庭园,住着一个普通的老妇人,寻访几次都是如此,直到半个月後再次成功,後来我才猛然想到,第一次去到外头那夜正是十五,而第二次则是初一,时间都在戌时左右。”
“所以你每回都是在初一十五的戌时去到外头?”
“正是。”
许格闻言拧起眉头,所以说,在每月初一与十五的戌时可以通过那扇巷子底的木门去到外头?
不过,李白等人一个月只能去到外头两次,可她在图书馆时却常常见到他们,一个月可不只两次,这代表书里的时间和外头是不同步的?
许格赶忙问道:“李白先生,今日是几号?”
李白道:“刚巧是十五。”
许格心头突地一跳,又问:“那今晚……”
李白笑了笑,看上去还有些兴奋,道:“正巧我前阵子得了一坛好酒,还想着今日要与姑娘分享,没想到姑娘自己来了。”
许格闻言不由失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顿了下,问道:“能否告知我那条巷子在何处?今晚我便过来与你们汇合,一起回外头去。”
李白点点头,笑道:“就在这附近而已,许格姑娘若要同我们一起,就在今晚戌时到河畔来吧。”
许格闻言赶紧笑着道谢:“好的,多谢。”
别过李白後,许格捂着胸口走出拐角,一颗心还因为狂喜而快速的跳动着,脸上的笑容怎麽也抑制不住,直到她看到了不远处立着的一抹玄色身影。
他的脸上没什麽表情,甚是还有些冷,一双漆黑的眸子就那样毫无情绪地看着她。
许格面色一僵,突然有点心虚,她不敢与他对视太久,急忙移开了目光。
脚步声逐渐朝她而来,然後,她瞧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她面前。
下一秒,低沉的嗓音自顶上响起,喜怒难辨,“你去哪了?”
许格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就、就去旁边逛了下……”
声音到後来愈来愈弱,明显是心虚了。
无墨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一会後,猛然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突兀地笑了一声。
许格正盯着自己的脚尖,清楚地感觉有道目光落在她顶上,令她浑身顿时紧绷起来,连呼吸也变得轻微。
沉默之中,一只手突然探过握住了她的手,接着另一手将一支红艳晶莹的糖葫芦递到她手里。
做完这件事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当许格抬头去看时,只瞧见一抹孤傲挺拔的背影。
许格看了一会,忍不住喃喃地道:“真是奇怪的人……”
……
“无墨,无墨……”
当意识逐渐清晰时,无墨发现自己此时正置身於一个漆黑幽暗的殿宇中,冰冷皎洁的月光自窗轩照进来,成为视野所及之处唯一的光亮。
然後他瞧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正蜷缩在窗轩之下,发髻凌乱,衣衫不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炯黑的双眼被水雾覆盖,脸颊上泪痕斑驳,看起来可怜而绝望。
她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眼里满是惊惧,带着乞求的嗓音对他说:“别过来,求求你……”
“不要过来……”
胸口猛然紧缩,疼痛难忍。无墨张开嘴想说些什麽,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迈开步伐欲踏前一步,那窗轩之下的女子却愈发惊惧,泪水不断自她眼里涌出。
“别过来,不要靠近我……”
无墨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见那女子整个人已瘫倒在窗轩下,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她身上大片雪白衣衫,透着残破的美。
无墨愣了愣,低头一看,却见自己一双手染满了鲜血,正不停地发着颤。
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劈开似地,浑身都是钻心的疼,目眥欲裂。
唇边尝到了咸而苦的味道,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嗓音凝成一个已然破碎的名字:“灵……玉……”
面前女子气绝的模样逐渐模糊,一股力量猛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当无墨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时,身上的衣衫早已浸满冷汗。
他捂着胸口喘气,梦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要逃出梦魂引只有一个方法,找出令自己沉迷梦中不愿苏醒的癥结,然後毁掉它。
他的癥结永远只有一个人,所以他在梦里杀了那个人。
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起身换了套衣服後,无墨才刚打开门,就见有道娇小的身影正从他门前经过,那人一见了他也是一愣,随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无墨面无表情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