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什么的对二娇来说,真心没什么概念,就算是原主的遗留问题,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何况她记得叔婆说过那家人早就迁离了本地才是。
这是回来了?
可信里也没具体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根本就没有衡量判断的标准,但陈家湾她是肯定要回的,主要得回去探看陈爱娇的情况,如果可以最好把娃娃亲的事情给解决好了。
不管怎么说,这门婚事是原主的太奶奶替她定下的,据说太奶奶是整个陈家最心疼原主的人,这门亲事也是怕赵秀菊糊弄人才定下的。
现在么,二娇肯定不能应下这门亲事,别说她现在和顾淮安处上了对象,就是没处,她也没办法同一个没有半点感情的人生活下去。
“二娇,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是在姑父的肩膀上长大的,我爸爸……”陈芳芳捂住脸,眼泪又从指缝里流了下来,“我爸爸那时候嫌弃我是个女孩子,根本不管我和妈妈,姑姑姑父对我特别好。”
“我真的……真的没办法拒绝姑姑的要求,而且,姑父最大的期盼就是看着我和大表哥结婚,先前就说好了的,等我大学毕业后就回青港工作结婚。”
而陈芳芳自己也早就接受了这种设定,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会遇到江希程。
那一点点微小的好感,你秋天里枯黄的野草,遇到了火,一燃就不可收拾,她也一直拼命回避自己心底的感情。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骗自己,直到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的。
可是,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里就越痛苦,既希望能得到江希程的回应,又没办法忤逆姑父的意愿。
她们学校里,有许多为了未来为了真爱抛弃糟糠或者拒婚娃娃亲的同学,她这半年在学校里,新潮的思想接收了许多,偶尔夜深人静也想过要不要为了真爱疯狂一次。
可前提必须是江希程对她和她的心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陈芳芳眼泪流得更急,明明只到这些都只是奢望,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想要离他离得近一点。
她第一次主动邀请,马上就被无情的拒绝,她真的很想再骗骗自己,可是心里太难过,太累了。
“我好害怕,最后我会把一切都搞砸,二娇,我好害怕!”
二娇轻轻把陈芳芳搂进怀里,她不是陈芳芳,没办法站在她的立场上去考虑这样重大的选择,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她。
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天不管她怎么劝,某一天陈芳芳都会怨她,这本来就是个两难的选择,向左还是向右,所带来的后果,只有陈芳芳自己承担得起。
“芳芳,你们有没有想过送你姑父去大医院治病?去首都。”如果陈姑父的病治好了或者能延长生命,或许能把选择的时候延后,至少不会让陈芳芳现在这么为难。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让陈芳芳主动和江希程表白心迹,但那实在太残忍,半年多来的相处,二娇不说十分了解江希程,但也大概看了个明白。
江希程就像是冰山上的白莲,高岭之花绝对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词语。
别看他平时对学生们都很耐心,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遇到事情还会主动上前帮忙,但正是这样的人,才会让人生出距离和无力感,让人无法靠近。
二娇想,可能她现在在江希程那里的定位还只是发小的对象而已,顶多在朋友的及格线上,大概!
实在是江希程这个人太过克制了,一般像他这样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对另一半极身边的朋友要求都不会低。
不是说陈芳芳不好,而是这两个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芳芳顿了顿,长吸了一口气,“去过了,没办法了。”
去了最好的医院,得知要花很多钱也不过只延长几个月的生命后,姑父主动放弃了治疗,趁家底还没掏空,把钱省下给姑姑,大表哥……和她。
二娇也跟着叹了口气,两人靠在长椅上,久久没有说话。
到了快到晚自习的时间,陈芳芳才收拾好情绪,“二娇,谢谢你,耽误你这么多时间,对不起。”
“傻不傻。”二娇紧了紧陈芳芳的手,“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这么郑重地跟你道过谢,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是想羞我吗?”
陈芳芳羞涩地笑笑,低下头沉默地踢着脚下的落叶。
“别担心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知道她心情不好,二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陪她又坐了会。
考过期末考,马上就到了放暑假的时间,二娇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校了。
那张火车票一直被二娇夹在课本里,现在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坐在候车室里,二娇看了眼车票。
半年没见,也不知道顾淮安黑了没,瘦了没。
“二娇。”江希程一身白色黑裤,手上提着黑色的公文包,脸上白净无须,清清爽爽地站在陈二娇的面前。
猛然一见少年模样的江希程,二娇还有些不习惯,惊讶地看向他,回老家的火车好像不在这个候车室吧,“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
二娇指了指入口又指了指铁牌上的列车号和目的地。
“去首都参加学术会议,没买到直达的列车,不过正好能和你同路一程。”见二娇旁边还有空座,江希程坐了下来,顺手将另一只手上的油纸包递给了二娇。“火车站的的梅菜肉饼,吃早饭了吗?”
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