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科长交待的报表余瑞芳做不出来,再过两天就到了出工资表的时候,这时的工资不光涉及考勤,还与工龄级别挂钩,加上过节补贴,福利等等,她完全是一筹莫展。
工资表她勉强做了出来,但无论她怎么算数额和之前老会计留下的都差很多,她偷偷加了两个通宵的班,却依旧想不出办法来,为此眼泪都流了不少。
可是她没有人可以请教,也不敢去请教,更不敢和领导说。余瑞芳天天打着算盘,对着一堆数字,几乎快要疯掉,偏偏在外人面前还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这时,镇里出了一桩公公扒灰案,大家兴趣转移,关于叶知知的流言渐渐淡去。
与此同时,叶知知做的衣服,还没等她去取,蒋桂香就急着送来了。
厂里听着风的姑娘都往宿舍楼去了。
余瑞芳和朋友在财务室窗口站着,看着叶知知领着人往宿舍楼去。
“不会真给她做出来了吧?”余瑞芳的朋友说。
“做出来了又怎么样,还不知道给做成什么鬼样子呢,你难道不知道她被郑师傅赶出来的事?”余瑞芳皱着眉头,有些烦燥。
郑福仁可是青港镇上手艺最好的师傅,在整个江远县都是出名的,还有人慕名前来,整个青港镇上只要有条件的谁没去他那里做过两身衣服,能穿上他亲手做的衣服,在江远县这地界来说,那是身份的象征。
被郑师傅赶出来,想必也就那样吧。
就连和陈爱红同住的黄民知事后知道消息心里也没少后悔,可钱和布料都给了,再后悔她也不好意思要回来。
有人来问,也只是硬撑着说叶知知的好话,说自己多喜欢期待。
“还有黄民知,这回可是栽了。”余瑞芳冷哼一声,黄民知是酒厂一枝花,肤白貌美身材高挑,是众青年的梦中情人,大部分女同志都和她处不来,余瑞芳自然也一样。
“听说她搭进去不少钱呢,还搭了块买都买不到的好料子,这下可有她哭的。”她朋友也有些幸灾乐祸。
最好是黄民知和叶知知对上,两个人狗咬狗才好,黄民知是县里人,舅舅是酒厂厂长,叶知知要是得罪她,可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连工作都要丢。
要是叶知知丢了工作,她出的错应该会比较容易原谅。
“走,我们也去看看。”余瑞芳不想在看那堆报表,准备去看好戏。
陈爱红的宿舍外挤满了人,宿舍里的人也不少。
“蒋姨,怎么好劳你特意跑一趟。”叶知知倒了杯水给她。
“没事,我搭客车来的,快得很。”蒋桂香也不跟她客套,顺手就接了过来。
“我这不是坐不住吗,留在这家里也是‘祸害’,这么好看的衣服别人见着了不能试,想做也没有布料,用别料子做吧,又差得太远,愁死我喽。”
蒋桂香接过叶知知递来的茶水,“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嘴巴皮都磨干了,喜欢的人太多了,那身蕾丝的,我连摸都不敢给人摸,就怕勾了丝。”
蒋桂香的高兴完全出自内心,看叶知知的眼神更加火热。
这姑娘可是个宝,早知道她当初就不应该太过犹豫的,现在人家都进了厂,捧上了铁饭碗,那些话她也不好再提。
“真做好啦!”黄民知激动地拉住叶知知的手,她早就在脑海中按叶知知的话勾画了新衣的模样,甚至也做好了希望落空的准备,可真到了这时候,心里也是期待又激动。
蒋桂香一见黄民知就点了点头,蕾丝布料不好做衣服,她赶急工做出来的衣服自然希望能有个称得上的主人,转眼又看到站在一边的陈爱红,招手喊她,“爱红。”
陈爱红挤过来挽住蒋桂香,小心地看了眼周围,心里默数一下得有二十来个人,还有好几个生脸孔,可能是别厂的,“蒋姨,我这心里怎么怦怦跳下不停呢。”
“别急!”蒋桂香强压着心底的紧张,拍了拍陈爱红的手。
宿舍外都是些年轻姑娘,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都很好奇毁誉参半的叶知知能做出什么好衣服来。宿舍里黄民知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不敢置信地看了叶知知一眼,见她点头才爱不释手地拿了起来。
这布料是她妈妈从苏杭给她带回来的,拿去郑裁缝那里,也只是建议她做身旗袍穿,她却并不喜欢,布料就这么一直压在手里,直到遇到叶知知。
黄民知这会庆幸得很,感激她晚一天才知道消息,没有因为流言而退却,不然她去哪里找人给她做这么漂亮的衣服。
身为酒厂一枝花,黄民知自身条件不必多说。
她今年二十四岁,身材高挑有致,烫着一头这时看起来极时髦的卷发,在办公室工作了好些年,一身气质也修炼出来,用叶知知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职场白骨精,缺的不过是一身能更好称托她气质的衣装。
当她穿着一身合体蕾丝裙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时,宿舍外的人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可比画报上的明星也不差了。
合身又有设计感的套裙提升了她整个人的气场,相对来说也让人更有气质。
黄民知只出来亮了下相,又转身进了屋,人群突然像炸开的油锅,变得热闹起来,在场的都是女孩子,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衣物。
没一会黄民知再次开门出来,这次她把裙子换下,换上了一条九分的黑色铅笔西装裤,用的是蒋桂香那里最多的哔叽呢,露出精致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