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彦看到小福子这般慌张的样子,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什么事如此惊慌?!小晨子呢?这般做派,也不怕惊扰了小主!”我看着小福子如此慌张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慌乱,连手上都不由得抓紧了容彦的手,容彦感受到我的揪心,自然也觉得小福子不够镇定,训斥了几句。
小福子这会看见了我们几个,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慢慢地缓和了情绪,然后才跪在地上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惊扰了小主。小晨子在里面呢,奴才出来找小主是有要紧事要禀告!”
容彦虽说是我的掌事宫女,但她自己也受过各种的搓磨,所以平日里也不是苛待底下宫女太监的人。看着小福子在地上跪着,那份心思便更明显了,一只手扶起小福子,又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地上凉,忘了前段时间下雨,你膝盖骨疼的你睡不着觉了?起来,有事,也不能在这大门口里说,进去再说。”
小福子就着容彦的手也站起身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伸手在脸上抹了抹,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跟在我们几个身后进去了。这期间,在我身后跟着的柯太医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当自己不存在一般。我知道他这是彻底与我分明了,心里一阵酸楚,按下心思,走了进来。
走进咸福宫的院子里,小晨子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院子里转着,看见我回来了,也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般,扑到我脚下跪下,说道:“小主,您可回来了!”容彦不等他跪下,便先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说:“小主身子弱,有什么事,进了屋里再说。”然后便扶我进了房间。
进了房里以后,容彦先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思鸢又捧了一杯茶过来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念鸯引着柯太医也坐在下首的一个椅子上,同样捧过去了一杯茶。我端起思鸢捧过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心里的惊慌才压下去了一些。小福子和小晨子就跪在地上,两个人一脸的惊恐。把我安顿好,然后容彦才开口说道:“发生了什么,你说吧。”
只见这两个人哭丧着脸,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小福子说道:“小主,奴才……奴才……菱儿和冬儿……都……都死了!”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小福子的瞳孔一瞬间便变大,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一看小福子的样子,便可以想象菱儿和冬儿的死状必然很是凄惨。
“什么!”小福子一说完,念鸯便立刻惊的将手里正要捧起来去续水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茶杯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扣在了地上,茶杯盖则磕在了砖角,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豁口。
然后念鸯便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我冲着容彦挥了挥手,让她把念鸯扶起来,都是跟我多年的家生丫头,我也狠不下那个心去罚她什么,况且如今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责罚念鸯摔坏了景德镇的茶杯,而是搞明白,菱儿……和冬儿的死……
我曾经答应过冬儿,饶过菱儿一命,求了静嫔娘娘,将她送出宫去。但是这一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如实的去做。并非是我不想去做,而是如今正在风头上,若是贸然将她送走,必然会让一些人觉得我做贼心虚,拿了我的错处。
而且,月贵人的册封,已经让静嫔娘娘烦恼不已,我还想着日后投靠静嫔娘娘以安身立命,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去给静嫔娘娘找不痛快。
何况,菱儿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依旧怀着一分的怀疑,想要再一探究竟,只是自己感染了风寒,最近精神不济,事情又多,自我被人算计开始,至今一直在各种波折之中,哪有时间和心思去研究这些,总是想着过一天是一天才是。
所以当时把菱儿救回来以后就想着,把她们两个先养着,索性平日里她们两个若是伺候我,我也不会放心,菱儿身上又受了伤,就让冬儿去照顾她。她们不是姐妹情深么?我做主子的,便成全她们。待寻到了幕后黑手的线索,再求了静嫔娘娘送她们出去。
谁能想到,这好好的在宫里养着的菱儿和冬儿,竟然会在同一天,都死在了这咸福宫里呢?这两个丫头前些日子还在念着出了宫要做些什么,自然是不会选择自杀的。必然……是被他人所害。想到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消失,还是感觉有些发寒。
更可怕的是,菱儿和冬儿可以这样无声无息地便被人杀死……那岂不是……若是这幕后的人想要害我,我也逃不过啊……不禁我的手都有些冰凉,若是我横尸宫中……我的父亲,我的娘亲,还有淞儿和卉儿……他们会如何?我无法想象。
我这样想着,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脸色有些发白。坐在一旁的柯太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文贵人,微臣不才,曾学过一些仵作之术。不如请这位公公带微臣去看一下那两位姑娘的尸体,也许能推测出死因。”
我看着柯太医脸色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有些黯然,还是点点头,现在这种时候,整个宫里的下人都在指着我这个主子做决定,我自然要立起来才是。我想着娘亲在家里处理那些个隐私事的时候镇定自若的样子,脸上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然后我便冲着容彦点点头,指了指小晨子,容彦便很是明白地说:“小主说了,小晨子,你带着柯太医去看一看菱儿和冬儿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