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气是要下雨了。”田间的孙开直起腰来,望了望天上层层叠叠积压的云堆。
“可不是。”临近田里一个年轻的张十道:“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这一次怕是要大下一场了。”
“再有一个月谷子就可以收了,今年是个丰收年了。”孙开笑道,又看了看后生家的田,夸赞道:“你年纪轻,身体强健又勤快,怕是今年要大丰收了。”
张十晒得黝黑的脸绽开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多亏了你教我播种植秧除草施肥的,不然就算我有一身力气再勤快也种不出这样好的谷子。”
“说哪里的话,还是你自己能干。”孙开笑眯了眼,又问道“你家孩子有五岁了吧,长的很壮实,笑的时候乖的不得了,今年的新米打了,孩子也多吃点,好长高!”
“好嘞!”后生笑道。
“既然要下雨,我们去割些树枝和茅草,回去把屋顶加盖一下吧。”张十提议道。
想到一大雨就漏雨的房子,孙开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又忙活了一阵子,割了两大捆回家,两家不过相聚十来步,张十是今年春新搬到这里来的,为人性子耿直又勤快,无论谁家有什么需要力气的事情,他都不吝帮一把。
有不少人家都和他俩一样割了东西回来加固房屋,村里一时热闹了许多。
加固屋顶是很辛苦的活,张十年轻,手脚灵活,很快就做好了,孙开还在慢吞吞的腾挪,年纪大了,实在是快不起来。
孙开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因为他人热情公正懂得有多,还识的几个字,谁家又了纷争,起了矛盾就会来找孙开调停,有不会的,也会来请教他。
只是他这人命苦,家里人都早早去了,是病死的,说是不治之症,那以后村里人都开始有些若有若无的疏远他,如今和他最亲近的便是新搬来的张十一家,张十有个相公,五官生的端正还颇有几分秀气,五岁的女儿乖巧机灵。
张十解决了自己家的屋顶见孙开一个人还在忙就去帮忙。
“我来吧。”张十手脚灵活的爬上屋顶,着手开始。
孙开笑道:“又麻烦你了。”
“嗨,这有什么。”
两人一起,这活就快了很多了。
加固好了屋顶,孙开提出一壶老茶来,“喝杯水再走吧。”
张十也不推辞,就留下来接过一碗水喝起来。
两人随口聊了两句,忽的来了句,“反正要下雨了,天地里的事情也忙不了了,要不这段时间我来你家,教妞儿认字?”
孙开一时呆住了,半晌才颤抖着嗓子,“这,,,你说的是真的?!”毕竟在他们这些人间,识字和不识字可是两个概念。
“骗你干嘛?”孙开放下茶碗道,“只要你同意,我就教。不过事先说了,我也不过认得些字罢了,多的也教不了。”
张十高性的不知何处,只一个劲的道谢,“你能教她已经是万分感谢了,哪里还敢多想什么。”
这件事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半夜里,天空中一道雷电划过南方的夜空,撕裂了半边的苍穹,轰隆隆的惊动人心。
夜风肆掠,穿过树枝间,哗啦啦作响。滴滴答答的声音渐渐密集,瞬息之间,便从微弱转化为捶鼓击擂。
大雨倾盆而至,将大地当作锣鼓一般的狠命敲响,路边的野草都被打弯了腰身,田里的谷子也恐惧的弯下腰,不知道这样的可怖还要持续多久。
暴风雨来势猛烈,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有丝毫要听的迹象。大家都加固了屋顶,也不太在意,总不过就下一两天,这样大的雨不会吓的很久的。
孙开将屋里仅有的纸笔墨砚用一大方油纸包裹起来,又拿了斗笠戴好,挽起裤腿,怀里夹着一包东西,去了张十家。
张十带着孩子站在门前,正在等他,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十分讨喜,乖巧的喊:“孙大娘好。”
“好,走进去吧。”孙开拖下斗笠来,靠早门边,走到吃饭的木桌旁,孙开将油纸包裹打开来,开始教习张十的女儿。
雨还是可劲的下,直下的人心有些发慌。
盛都皇宫。
帝曦语托着腮帮子,目光懒懒望着窗外,细雨滴滴答答的下,下雨的日子总是让人格外想睡觉,折子看的乏累,真不知那些一天哪里多事情要禀报。
远处有几人走近,打着竹扇,隔得远了不太看得清容貌,可帝曦语还是一眼认出了为首的那人就是她哥哥帝霆轩。
“见过陛下。”众人齐齐行礼。是查案的人们回来了。
“免礼。”帝曦语坐正了,眼眸一掩一抬之间,慵懒之气已经消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素来常见的难以琢磨。
“禀陛下,越戈纵火案已经查明。”帝霆轩稳声答道。将手中的折子递了上去。
曾大人,陈大人和黄大人皆是内心忐忑,除了查出确有纵火犯之外,他们还是没能找到其背后的凶手,可左相就说可以启程回去了。也不知道陛下现在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帝曦语无声的翻动折子,三人都担心的不得了,只有帝霆轩站的端端正正的,无半丝惧意,也是,人家是陛下的亲哥哥,即便有什么事,也不用担责。
帝曦语缓缓合上折子,轻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诸位都辛苦了。朕会记下你们的功劳,除了左相,都先退下吧。”
三人齐齐行礼,“臣等告退。”
待人都走远,帝曦语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