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爷并不是蜜罐子泡大的储君,虽然有柔软的一面,但其心性是坚韧也绝非常人所及。
皇上正张落着南巡事宜,才定下个章程出来,好巧不巧的四阿哥就死了。
康常在深觉得晦气,与宫女抱怨:“四皇子宫里的时候,不还说是骑射功夫一等一的,将来是咱们大清的巴图鲁。怎么这才出去几个月,也没听着什么风声,好好个人还说没就没。”
“这时候也选的不好,才过了年多少时候。好在是太后娘娘去了五台山,这要是正在宫里头还不得跟着难受。”
反正说来说去,还是四阿哥死的不是时候。
这话可就不是宫女敢接的了。不过心里却明白,自己主子这是迁怒了:“好不容易得了随扈南巡的机会,阖宫里除了一个容嫔娘娘,就没哟一个不羡慕的。可主子说的也不对,过了年都多长时间了,要是按照这么算还离着清明更近一点。”
在皇宫里的时候,嘉妃娘娘还在呢,且那时候四阿哥就算是她一个宫女都知道,那是万岁爷的心头肉。和突然灰溜溜的出去封了一个贝勒,那能一样吗?
且四阿哥病了有些日子,忽然严重起来,也是有的。
总之是各人有个人的心思,四阿哥就这么理所当然又忽如其来的死了。
好在让皇上觉得安慰的是,太医说金氏虽然身体已经成油灯枯竭之态,但好歹是人给救活过来了;如康常在之流,得了消息则恨不能戳聋了自己的耳朵去。就这么一个作孽多端、嚣张跋扈的人,万岁爷又何必去救?太医也是心实,缓上一刻钟,等人去了再回禀,也好让黄泉路上多个人,四阿哥走的也不太寂寞。
十阿哥一夜之间懂事了许多,倒像是前一晚上喝下去的不是安神药,更像是还魂丹。
睡醒一觉,也不哭闹了,先是看了一眼她额娘。问了问身边的姑姑,知道有个宫女挨了景仁宫的板子也没做声。殷切的跟太医问了问他额娘暂时没什么大碍,就出宫哭灵去了。
四阿哥生前已经是门庭冷落,但死后皇上亲自嘱咐了按照亲王的例发丧。各个品级需要哭陵的也不敢怠慢,十阿哥更是不吃不喝、实心实意的哭了好几天。
阿訇瞧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可怎么劝十阿哥吃饭也不听。关键是家里这些日子也不太平,阿爸勒令他晚上必须出宫回去,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打发阿哥所的太监去宝月楼求助了。
搅事精,就是搅事精,瘸着腿也不见消停。
明哲听说京城死了一个亲王,闲着没事就多问了两句。结果这么一问才知道,刚死了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亲王,也是皇上的儿子,据说是失宠被撵出来的,生前还只是个贝勒。
更巧的事死了的这位,还是十阿哥一母同胞的兄弟,原来十阿哥的额娘也失宠了!
她眼睛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来。贴着婢女嘱咐了几句,让她务必马上把太太和卓氏带请过来。
其实明哲对于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的和卓氏不同于前一位穆拉夫人。人家有娘家,在回疆也是举足轻重的,可现在太太和卓氏则就罢了。一场战乱,娘家没了,夫君也换了,只有明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两个亲人。
这些日子,明哲就爱发脾气,和卓氏每次来看她的时候,三五不时的就被撵出去。主动派丫鬟来找她,这还是头一回,虽然正好图尔都也在,可还是毫不犹豫的赶紧过来了。
丫鬟先回来禀告说是台吉也在,明哲心里一酸还以为太太不会过来了。
可等看见的和卓氏的时候一问,原来忙着来看她,台吉已经去了海棠苑。
真是要被气的吐血了,这海棠苑住着的妾室,是来了京城之后与图尔都交好一位官员家太太的什么‘表妹’来着。不过也就是说着好听罢了,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不过是混着名声好听,真要是哪家的小姐,就跟个摆设似的。亲手做了一桌子菜,然后见了一面就跟着一车子的礼物一起送来了。
图尔都已经点了头的,和卓氏之前也没什么防范也只能生生的忍下去了。
别看明哲平时一副不屑于占了和卓家便宜的清高样,实际上她们母女都清楚,。手里唯一的倚仗就死图尔都的宠爱了,若是肚子里生下来的是男孩还好,不过之前已经有了一个阿訇在。可要是生下的是女孩,再有人趁着这些日子将一等台吉笼络了去,那她们母女的日子才真是难过了。
明哲想提醒阿妈,可话到了嘴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说。
和卓氏却当她是有了什么为难的事,当着下人的面才不好意思开口。忙给屋里的丫鬟们使了眼色,等人都退出去才坐在床边哄着问她:“好了,这会儿也没有别人儿,还有什么话咱们母女不能说的。”
“就是……海棠苑,那个…以后,万一也有儿子了……”明哲说的支支吾吾。
和卓氏却听懂了,她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头发,欣慰的说:“明哲是大姑娘了,都知道惦记阿妈了。不过您放心,海棠苑是生不出来的。那也不过就是台吉一个消遣而已。”
和卓氏不欲多说,却也觉得女儿长大了,该懂的事还是要懂一点。
既然太太心里有数,明哲就接着把她听来的消息说了:“阿訇好大的脸面,不过是仗着一个失宠的皇子,就在咱们家里耀武扬威的。听说十阿哥的亲额娘份位都一降再降,台吉怕都不知道,还指望着阿訇能给十阿哥当伴读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