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剑气纵横而过,剑劲蛮横地有如洪荒的巨兽,肆意摧毁一切有胆阻挡它的事物。
西撒的剑劲还没爆发便已被更为强横的对手摧毁,被压得只能勉力防守,但是他却依然毫不退让,手中巨剑挥舞得更为狂野,愤怒地大喊:“你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一颗棋子是么!就如同罗森和勒斯汶一样!”
西撒的肋下已然挂彩,鲜血直流,但是他却依然大声质疑着佩雷尔:“你知道这样会害死她的么!混蛋!她可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你的啊!”
是啊,这样会害死她的。
我知道的,我明知道作为一个霸主,就不该有情感的软肋。
都是我的错,我既想执行库林的计划,又妄想不会牵连到托莉雅。
是我的决定,导致了她的死亡。
佩雷尔原本生性就极为乖戾,他内心越内疚,口上却半点不松:“是啊,那又如何?”
“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只因我从师傅哪儿得知,他那位大宿敌自创了一门高深莫测的剑法,得之更可如虎添翼,所以我想尽办法紧接他的传人。”
“不过后来才发现她完全没有继承那人的自创剑法,棋子既然没有了价值,毁掉了又怎么样呢?”
佩雷尔放声大笑,那笑声满是寒意,他越来越大声,似乎是在语言掩饰着自己的内心,又像是在说服着自己,让自己相信他并没有爱过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其实他曾真的是想从托莉雅手中套出阳流剑法的信息,但是自从那个傻瓜向他告白的一天起,一切都变了,他的心里从此刻上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刻得是如此的深,乃至现在都还会隐隐作痛。
双剑引动的风暴更加猛烈,在西撒的身上施加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不过都是假的啊!霸业的道路上,爱,只会成为羁绊!”
双剑引动的风暴虽然猛烈,但却因为一声清脆而熟悉的声音而骤然停歇。
“原来。。。是这样的呀。。。”托莉雅不知何时已站在塔顶的门口,也不知刚才到底听到了哪一些话,两行清泪已然淌下。
许久许久,佩雷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托莉雅却摇了摇头:“毋庸多言,昨日事已毕,君我已陌路。”
佩雷尔惨笑一声:“好!好!好!那你来这儿所谓何事!?”
托莉雅毅然抽出背后的胧月:“请求先生,放过无辜苍生。”
佩雷尔依然半颠半狂:“好!你们一个个都要毁我基业,取我性命!如果你们有本事!那便来吧!”
双剑齐舞,二天一流。
巨剑横扫,阳流剑术。
胧月斜斩,秘技燕返。
剑光飞掠,一时如同天边漫天星河熠熠争辉,一时如三江汇流汹涌不息,一时又如天雷霹雳交错不已。
终于,剑光熄灭,只剩下低沉的喘息。
西撒肩头中了一剑,深可见骨,勉强靠着墙壁站起。
在塔顶的另一边,托莉雅的剑穿过佩雷尔的胸膛,直穿后背而出,虽然这一击并没伤着要害,但是却也让佩雷尔伤重无法再战。
佩雷尔呛出一口血,笑着摸了摸托莉雅的脸:“果然,你还是舍不得杀我。”
托莉雅呆呆地看着满身是血的他,一时竟梗咽难言。
好一会托莉雅松开剑柄上的手,艰难地转过头去,走了两步:“希望您以后,好自为之。”她刚踏出一步,却发现脚下变得无处着力。
突变徒生!
原来中层的梁柱和结构早因连续的爆炸和灼烧而破坏,再加上暴雨和激斗,某些位置终于承受不住,发生了坍塌。
托莉雅眼看就要从高塔上直坠而下,而西撒却远在另一边的墙角,一时无法赶至,她心知这次恐怕再难幸免,只能闭起双眼,任由自己落下。
“托莉雅,再见了。”
佩雷尔的声音忽的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一阵巨力从她腰间传来,她连忙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佩雷尔正在飞速向下坠去,而她正被一掌之力托得飞近塔顶。
西撒终于赶到,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抓住了托莉雅的后心衣服,喘息着将她拖回到塔顶。
托莉雅连忙探出头去痛苦地叫了声:“佩雷尔!”
佩雷尔似乎是听见了,微微一笑,紧接着彻底没入了下方的黑暗。
那一抹笑,竟与两人甲板初会时,一模一样。佩雷尔和达内尔死后,诺德王师很快就全面占领了提哈,并将诺德叛军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迅速收拢了治下的民心。
由于诺德的大部分臣民已经回迁到遥远的冰雪大陆,在卡拉迪亚上诺德王国已经名存实亡,单凭提哈一城,根本毫无作为,所以希尔决定组织提哈人民回归到遥远母国的自治领下开展新的生活。
临行前的夜晚,提哈再次开展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托莉雅漫步在提哈伤痕累累的街道,一幕幕记忆浮上心头,在这里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到了离开的那天,心里满满的都是不舍。
远处人民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似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但是何曾不是在庆祝着死者的败亡呢。
篝火旁那位貌似库吉特人的二熊正在用他家乡的方式,在火边大声吟唱,不时还配以激烈地舞蹈,让周围的人一时全都忘却玩乐,只顾得呆呆地看着他。
那些悲怆的歌词不断地传来:
雄鹰啊,你不要高兴,
你的尸体总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猛虎啊,你不要骄傲,
你的ròu_tǐ将会滋润草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