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
白轻衣虽有飞尘剑相护,但在白舒歌的面前,这至凶之剑也好像完全被压制了一般。白舒歌握着手中那柄血剑步步逼近,他每一步都走得从容而镇定,仿佛白轻衣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
他甚至不愿用正眼看他一眼。
“能够成为这柄剑的剑奴是你的荣幸。”
白舒歌的嘴边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你我总算是兄弟一场,你心里想些什么难道我会不清楚?你为我张罗这些不过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可惜最后收网的人是我。”
“白舒歌你!”
白轻衣没想到他嘴上说着兄友弟恭,心里却早已动了杀机。他既是如此虚伪之人,那么对白舒夜百般照顾难道也是装出来的?
而不待他细想,周身的剑气已被白舒歌一剑劈开,白轻衣顿时感到体内一阵气血翻腾,逆行的真气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扯开一样。他一时之间被那剧痛分了心,白舒歌又是一剑当胸而来。白轻衣勉强提着一口气闪身躲开,不想剑锋划破了他的手臂,一线血光涌出,他还未感觉到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住。
那飞溅的鲜血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那柄妖异的魔剑吸取,饮血的剑看上去愈发凶戾可怕,甚至发出令人心悸的剑啸声。
“我原想留你一命,但阿夜讨厌你,所以我只能杀了你。”
“那个蠢货到底有什么好!”
白轻衣没想到白舒歌要杀自己的理由竟是这个,他实在不明白像白舒歌这样的人物怎会偏偏对那个二哥青眼有加。
“他的好,你又岂会知道。”
白舒歌在说到阿夜的时候,语气温柔得让白轻衣感到一阵战栗。若他没有看错,那绝不是一个兄长应该露出的神情。他分明就是……
“所以,你还是从这世上消失吧。”
当白舒歌再次抬眼看向白轻衣时,他眼中已无任何温柔可言,蒙着血色的双眸中寒光凌冽,白轻衣正要凝聚真气拼死一搏,不想那柄魔剑已经从白舒歌手中飞出,飞尘剑发出一声苍凉的长鸣,剑光交错间,他的眼前忽地被一片血光遮蔽。
“大哥……”
那剑呼啸而过,在他胸前洞穿了一道血口,喷涌而出的鲜血转瞬之间被剑身所汲取,通体赤红的魔剑忽然之间幻化成无数的剑光,剑光朝着白轻衣密集地落下,他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在剑光中化作一团血雾,然后消失不见。
白舒歌始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的嘴边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意,像是在讽刺白轻衣的自不量力。
“阿夜,你看,你讨厌的人已经消失了。”
那剑饮饱了血后又飞回到白舒歌的手中,但就在白舒歌要握住剑柄之时,那剑忽地一震,白舒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用力一把将它握住,这时他掌心之中鲜血飞溅,那剑像是失了控制一般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混账!我才是你的主人!你想去哪里?!”
他怒喝一声,将那剑碰地一声插在地上。那剑甫一入地,剑身灵光乍收,白舒歌却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掌心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白舒歌将那剑从地上猛地拔起,那剑光芒收尽,看上去和寻常的铁剑并没有什么区别,白舒歌举起剑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浮出一丝迷茫。
他已经按照四方城一脉独传的方法,以活血气血锻造此剑,可为何这剑却在抗拒自己。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未解的法门?
不过比起这件事,白舒夜的失踪才更让他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应该把他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才是,可是又怕他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到,这才不得已将他送去城外的别院暂住。为了保护他,白舒歌派了不少药人在别院四周暗中保护,没想到却还是被人趁虚而入。
白舒夜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白舒夜的主意,白舒歌不用猜也知道。
终究还是自己大意了,难怪许南风会任由自己将蒙烈扣在剑庐,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现在想来,幸好留了蒙烈一命,否则他要拿什么去换回白舒夜?
想到这,白舒歌又慢慢走回到剑庐之中。那剑庐的血池之中,一株两人多高的毕罗花正盘踞其中,它的枝蔓向着四周无尽蔓延,周围的铁柱上锁着它的祭品。这八名剑客都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而如今却被绑在这里任人宰割,这是何等荒唐的景象。
白舒歌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巡视过去,最后落在了蒙烈身上。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其实早就可以杀了这个人,但是经历了东离岛那件事,他对许南风这个人多少有些忌惮。这个人越是按兵不动,白舒歌就觉得杀机重重。所以许南风明知道蒙烈就在自己手中却一直没有派人前来营救,这一点让白舒歌大感疑惑。
白舒歌捏住蒙烈的下巴,将他的面孔抬了起来。他从被关入这里之后也一直没有清醒过,因为需要大量的气血炼剑,所以白舒歌每天都给他们灌入草药续命。不过已经有几人实在熬不住送了性命,这蒙烈倒算是厉害的。
“其实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你一身武功已废,用你去换阿夜,算起来我也不亏。”
他说着,又冷笑着拍了拍蒙烈的脸:“你家主子明知道你在这里受苦也不来救你,你看他多狠的心。”
昏迷中的蒙烈无力反驳什么,他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被师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