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霜原本打算潜入天璇阁再探虚实,可是没想到在天璇阁外遇到了正急匆匆赶往栖凤居的识欢。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横霜本就是为了找麻烦来的,看到了识欢又岂能放过他?而识欢虽然懵懂,但对方身上的杀气马上就引起了他的警觉,而且许南风也提醒过他,以项天陵的聪明恐怕已经开始怀疑他就是雪林杀手,所以这两日他的人肯定会紧紧盯上自己,所以一看到横霜在天璇阁外露面,识欢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我知道雪林里的杀手是你。”
横霜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识欢,她的表情虽然在笑,可是眼中却满是摄人的寒意。识欢天性率直,根本不懂掩藏,一听到这话脸上不免露出了破绽。横霜见状,马上又出言相讥:“你主子倒是心大,让你这个孩子来执行任务,你可知我家侯爷号称东玥第一高手,凭你也想杀他?你的主子当真不是让你去送死的吗?”
当日在出发前许南风就跟识欢说过项天陵武功深不可测,若是硬拼绝无胜算,他此行只要引起项天陵的注意便可,最重要的是全身而退,要不然以识欢的性子,怕是不分个胜负不会罢手的。
横霜本就是攻心的高手,她见识欢低头不语,便笑着继续道:“听说你家主子重病在身,我看恐怕也是装的吧,他日夜陪在尊主身边,锦衣玉食高床暖枕,能有什么病?一个媚上欺下的小人罢了……”
“不许你说主人的坏话!”
横霜一说到段闻雪的身上,识欢果然脸色一变,猛地拔剑而出指向横霜:“谁敢说主人的坏话,谁就要死。”
横霜的目的就是要逼他动手,这两天横霜在心里反复琢磨他的剑招,几乎已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输给这样一个孩子横霜岂能心甘?所以就算不是为了杀手的真相,横霜与他之间迟早一战。
“你我同为剑客,既然拔了剑就要见血,这次可别打了一半就跑。”
横霜话音刚落只见眼前剑光一闪,识欢就有如一柄杀人夺命的利器横空出鞘,逼命而来……
“啪——!”
阿吕正端着药从屋外走进来,突然听到屋里传来的响声,连敲门都来不及就直接闯了进去。只见段闻雪趴在床边不停地咳嗽,地上都是药碗的碎片,阿吕见状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一边扶一边抱怨:“老板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病着还到处乱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段闻雪心里冷笑,许南风心如明镜,自己不过是个赝品,他怎会花心思对待?不过段闻雪宁可他不要花心思在自己身上,许南风的‘青睐’他可消受不起。
许南风用识欢的性命要挟段闻雪,所以就算他忧心池寒初的安危也不得不选择屈服。池寒初和识欢算是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危险。之前许南风怕他不从,还故意将识欢带到他的面前,他看到识欢对许南风言听计从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局自己输定了。许南风握着他们所有人的软肋,他既可以笑颜安慰识欢说一定会治好自己病,也会一转脸冰冷无情地告诉自己随时可以结束识欢的性命。他到底是怎样可怕的一个男人?
“南风他这几日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段闻雪纵然有通天的本事,可是被许南风困在这方寸之地也是难施拳脚。他不知道许南风到底在酝酿着怎样一场风雨,或者说,他正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猎网,而他们所有人都身在这张网中,或束手就擒或被他一口吞灭。
“如果先生连您都不告诉的话,又怎么会跟我说呢。”
阿吕笑着重新倒了碗药递给段闻雪,那股浓烈的药味让段闻雪不由皱紧了眉头,这段日子他不知被灌了多少这样的药,难怪从前苍廖一谈沈秋就变色,当年他重伤的时候就是被这些药抢回了一条命,这怕是他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了。
“二当家,良药苦口,您看您身子不是比之前好一些了?”
“喝完药,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阿吕想都不想就摇头道:“不行不行,先生千叮咛万嘱咐,您现在不能见风的,外头这么冷,您身子这么弱,要是再病倒了,先生得剥我一层皮。”
“可是一直待在屋里,我实在闷得很,你扶我到门口小坐片刻也行。”
“这……”
阿吕心肠软,最见不得美人蹙眉,被他这样软语一求,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便点头道:“那我扶您到院子里走走,散散心。不过您得答应我,回来不能再不喝药了。”
阿吕那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段闻雪忍不笑了一笑,他这一笑,阿吕心都要化成了水,忍不住暗自感慨难怪老板要把他宠上天。阿吕听说过古代有君王烽火戏诸侯就为博红颜一笑,他原本是不信这些传说的,但是今天看到君疏月愁眉渐展,笑颜逐开,这才算真的明白什么叫做倾城佳人。
而段闻雪央求阿吕将他扶出去当然不止是为了散心,他知道许南风那么谨慎的人一定不会只留一个不懂武功的阿吕守着栖凤居,所以如果自己轻举妄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是之前池寒初曾派了鬼侍暗中监视许南风的一举一动,如果自己能够借他们之口向池寒初示警,或许还能扭转乾坤。
“外面风大,您把这个披上。”
阿吕对段闻雪的心思全然不知,还十分殷勤地为他去来披风披上。段闻雪见他这般天真烂漫,心想许南风怎会养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会不会这一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