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鼎刚开始下车,就有人议论,越往前走听得越清晰。
不过,林鼎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安步当车,缓缓穿过人群。
“借过借过,让一下!”
潘虎在前面领路,林鼎中间,后面跟着黄药师,三人分开人群,进入六扇门,眼前豁然一亮。原来外面看着那么多人,不过是挤在门口而已,屋子中间却极为宽大亮敞。
一张长方形会议桌,宽两米,长却有十几米之多。
长桌两边,分坐着二十余人,全部锁着眉头,盯着桌头上一尊拳头大小的破陶罐,呲牙咧嘴,一筹莫展。长桌正中有两张椅子,其中一张坐着一位白须白发的老人,胖乎乎的身材一脸富态,只着此刻眼圈发黑,似乎睡眠不足。
另一张椅子后面站着两名身穿蓑衣的老者,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矮小精瘦。
高大的那个身高九尺,足足比普通人高出半共,鼻子上串有穿着黑色鼻环,皮肤如此岩石,干燥冷硬。瘦小的那个,身高不足五尺,面皮萎缩,硕大的鹰勾鼻子长在脸上,似乎只要微微伸出舌头,就能舔到鼻尖,看容貌、却是个老妪。
两个怪人前面,坐着的是个穿着粗布白衣、约摸十一二岁的孩子,一只右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手指如葱如玉,干净的指甲却盈寸有余,孩子身材普通,脸庞却极为奇特。
红绿黑白黄,各种彩色线条交汇在一起,从脖子至脸庞,汇成一个恐怖的鬼脸。林鼎仔细看了一眼,那彩色却不是油彩颜色,似乎是孩子本身肤皮就是如此。
“小兄弟,你来了?”
潘乘风也在两旁的椅子中,看着潘虎带着林鼎过来,站起身向桌头那位富态的白发老者介绍道:“先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兄弟。”说完,又向林鼎介绍,“这位就是咱们赌星坊的大掌柜,莫先生。”
林鼎点点头,“感谢两位掌柜,让潘虎请我来参加这个会。不过,我的时间不多,咱们快事快办。”
“办泥煤呀,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礼仪,连揖也不作一下。”
“你这小子,也太不懂规矩了吧!”一个留有短胡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转头看着林鼎,冷笑道:“我们这些外人也就罢了,见了莫先生头不磕,身不躬、揖不行,成何题统?还快事快办,你办得了吗?!”
“如果你们请我是来参加【巫罐会】的,那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问题。”林鼎看了一眼潘乘风,目光投向莫先生,对刚才说话的人看也不看:“如果你们是让我来行礼的,那我就可以走了。”
潘乘风脸上冒出三条黑线,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林鼎的脾气,但是当时林鼎是在赌局上,嚣张一点有情可原,但是现在……
“莫先生,小兄弟就是这个脾气,还望勿怪。”潘乘风轻咳一声,打了个圆场。
“哈哈!恃才才能傲物,有大本事的人向来不拘小节。”
莫先生哈哈一笑,丝毫也不在意,看了讽刺林鼎的小胡子一眼,微微点头,又抬头看着桌两旁的众人:“魏朋兄,各位掌柜,这位小兄弟是我赌星坊请来的客卿,如果言语有所冒犯,我老莫先给大伙赔罪了。今天是【巫罐会】的最后一天,能帮东家把事办了才是正紧。”
“不错,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旁边人跟着附和,“东家在这里等了咱们七天,如果咱们弄不出来,那也太丢焦土城的脸了。只要小兄弟能看出个门道,咱们就服。”
“嘿嘿,话是这么说,不过……”一团和气中,传来一声冷笑,那个叫魏朋的小胡子翻了林鼎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大话还是等会儿再说,不然的话,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魏朋,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听了不服,“宝器会是咱们焦土城炼器师和赌星场的集会,旨在疑难会诊,为东家解决问题。咱们本是一条船上的自家人,怎可如此褒贬?”
“就是,太不像话了,一切还是以能排演星图为主。”
“不过,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看这个年青的小子就不怎么样,尿泡吹破了,会崩到自己一身骚。”
“也就是说,”林鼎打断众人的话,“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让我来推演的,是桌上这只陶罐?”
“没错!”
鬼脸孩子敲打桌子的手指一顿,一对水灵灵地大眼睛望着林鼎。旁边的莫先生点头道:“就是这只陶罐。只是……不知为何,我们所有人探测了七日,却丝毫感应不出里面的星图,更不要说修补了。”
“嗯,”林鼎点点头,脸色无比郑重:“你们感应不出,也是正常的。”
“什么我们感觉不出来是正常的,你、你也太不会说话了!”
“就是,这货不会是来拉仇恨的吧?”
“狂、太狂,你知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样的人活不了多久!”
林鼎话音一落,所括赌星坊在内,所有人的脸都挂不住了。
林鼎却毫不在意,他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这只陶罐像【镇魂鞭】、【一凤万鸦壶】一样,将所有的星辉和星迹隐藏,其中的手法比【镇魂鞭】中的星图要高级得多,甚至比【一凤万鸦壶】还要古怪,不要说是他们,就算是炼器之帝、法象级以上的环矅级都看不出来。
想要看清楚,只有器圣或者是修为到达三垣级!
这种藏匿星魂的手法极为高级,若非林鼎是【鸿蒙造化鼎】的器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