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刺激了吗?”雷奥有些烦躁地打断了爱华茵的自我陈述,他并不想继续这个问题。
“今天在神殿看到了一个孩子,他说我很奇怪,他说我们这样的人,”爱华茵笑了起来,毫无感情地似是画像上的人:“坏掉了。”
“那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是吗?”雷奥试着辩驳。
“孩子的眼中映着世界的真实,”爱华茵回以《教典》中的话。
“有必要想得这么严重吗?“雷奥摊了摊手:“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存在吗?这不就证明了你是正常的人类。”
“如果不给自己找点目标,我们不就成了空壳了吗?”
“只是你,可别把我包括进去,”雷奥晃了晃脑袋,不承认爱华茵的说法。
“那你有过吗?对某样东西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执着的时候?”
“有,”雷奥笃定道。
“是什么?”
“忘记了。”
“那还真可惜,”爱华茵并不相信雷奥的话。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探讨一下人生的意义吗?”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雷奥转了话题。
“合作吗?”爱华茵第二次提出合作。
“怎么做?”这一次雷奥并未拒绝。
“成为神圣骑士,”爱华茵重新披上了白袍:“本来想循规蹈矩地做,既然他们作弊了,我们这边也可以走捷径。我带你去见弥下,只要得到弥下的承认就能占据先机。”
“我的逮捕令不就是教皇直接下的命令?直接找教皇真的没问题?”
“弥下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如今的教皇命令有一部分并非弥下亲自发布,”爱华茵不经意间说出了某个大消息:“现在的光明城需要教皇的存在来维持稳定。”
圣子必须超脱于世俗外?还真是莫大的讽刺。接过爱华茵递给他的白袍,雷奥戴上了兜帽遮住了脸。原想着隔岸观火,然而看样子火早就烧到了自己身上雷奥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教皇是怎样的存在?威严,庄重,深谋,然而当雷奥见到真正的教皇,他的感想只有一个,对方只是一个病怏怏躺在床上濒死的枯瘦老人。生命的流逝如此清晰地呈现在面前,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手,雷奥半跪下行以骑士礼。
“雷奥……哈罗德说过,”教皇说话已非常艰难,一句话断断续续地,犹如砂砾磨过令人觉得心头一紧:“你,和爱华茵,好孩子……好孩子……”他重复了那三个字,微笑着,向雷奥和爱华茵招了招手。
“弥下,还请赐予雷奥哈德·利奥波德神圣……”
“不要急,爱华茵,不要急……我知道……”教皇艰难地拉动了床头的摇铃,见第二祭司进来,他朝着房间的某处动了动唇:“爱华茵,我还有时间,不要急……”他招呼爱华茵和雷奥到他的床前跪下。
“弥下!这是……”看第二祭司恭敬地送来教皇的皇冠与权杖,爱华茵再不能平静。
“爱华茵,雷奥,你们的……”教皇的身体非常糟糕,仅仅几句话他就显得非常吃力:“哈罗德……预言……”
“是,弥下。”似是清楚了教皇的嘱托,第二祭司将皇冠递予了爱华茵,将权杖递予了雷奥:“爱华茵大人,雷奥大人,还请收下,这是弥下之的嘱咐。”
看病床上教皇肯定的眼神,犹豫了一阵,爱华茵和雷奥才接过递予他们的皇冠与权杖。然而之后,教皇并未给他们解释的时间,他们被第二祭司恭敬地请出了房间。
“弥下,爱华茵大人和雷奥大人已离开。”半躬在病床前,第二祭司回复道。
“威廉……让孩子们到北方……”看了看窗外阴霾的天,教皇闭上了眼睛:“天该放晴了……”他似是睡去了,轻轻地呼吸着,良久,静谧中才传来第二祭司的回答:“谨遵您的命令,弥下。”